葉介岐忽然看向她問,語氣是征詢的:“吃完了出去逛梅花林嗎?”
宋輕煙遲疑一瞬,“太冷了。”
葉介岐聞聲搖著頭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垂眸的時候長睫掩蓋下灰暗的眸光。
就真是簡簡單單吃完了飯,伍叔和蘭姨兩人將他們送出來。
蘭姨還送給了宋輕煙梅花的手工製品,兩隻梅花小耳墜,盛情難卻,隻好收了。
現在她渾身從脖頸上的玉珠項鏈,到手上的手鏈,到耳墜,都是彆人送的。
蘭姨誇她,“很好看。”
“以後常來呀。”
宋輕煙想了想,“好的,一定。”
那位伍叔讓葉介岐照顧好身體,照顧好自己。
“該放下的就放下,聽到沒有,小介?”他語重心長的說,似乎很不放心,又沒什麼不能放心的,整個葉氏都在他的手裡,年紀輕輕已然是十分出色了。
過去的就該過去了。
葉介岐露出淺淡迷離的笑容,一副聽話的小輩樣子,“知道了,您彆操心,您才是要好好保重身體。”
伍叔拍拍他的肩膀,滿是欣慰。
葉介岐轉身的一瞬那冷意灰暗的眸光在眼底深處浮現,一切都掩蓋在那雙金絲邊鏡片裡。
宋輕煙沒有看見,但覺得那話是十分能夠證明的,葉介岐也是藏著許多的事情,每個人都有心底的秘密。
葉介岐坐上了宋輕煙的車,在後座已然是淺醉和困意來襲,讓他閉目休憩未曾多言。
他司機開車跟在後麵。
宋輕煙看了後視鏡,沒說話一心開車,雪已經又停了。
白茫茫的地麵被車子飛馳碾壓,純白不再,一片狼藉。
開了四十分鐘才到了葉介岐父親所在的醫院,在住院部頂層高級病房。
宋輕煙是後來才知道這家醫院是葉氏集團旗下的。
病房很大,而病床上的葉原誌不負年輕時候的風采,蒼老消瘦乾癟凹陷,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了管子,戴著呼吸機,像一個瀕臨死亡的人。
宋輕煙仿佛有一種進入遊戲世界的感覺,看見的是躺在床上的喪屍,大概就是他這個樣子。
果然生命是很殘酷的,蒼老和疾病會奪走一個人的活力,隻剩下苟延殘喘的枯敗。
不過這個人曾經做過的事情,就算如今洗白過來的產業,也抵消不了,大概是那句天意到了,懲罰來了。
葉介岐站在她身後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就是這樣,你能問什麼,就問吧,不一定能夠得到回答。”
他親自俯身去將葉原誌的呼吸機拿下。
原本還在閉目迷蒙的人忽然醒了過來,看見他顫抖著手想要觸碰,被避讓開。
“小介……”
粗噶乾澀無比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艱難發出來的。
葉介岐起身往後退開一步,從口袋抽出手帕,一邊擦手,說道:“有個朋友想問你點事,知道什麼,就告訴她。”
“小介……”
葉介岐仍舊忽視了這樣的呼喊,看向身旁的宋輕煙,“我先出去了,你抓緊時間問,大概他沒什麼力氣過多的回答。”
“有事呼叫。”
他吩咐著出去了。
宋輕煙與床上的病人正麵視線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