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存了警告沈樂緣的心思,但他當時是想……
算了。
就當是互相抵消。
“先生。”
保鏢敲門進來,神情躊躇不安:“沈先生加我了。”
是那位臉紅仔。
藺家禁“辦公室戀情”,所以沈樂緣辭職的時候他挺驚喜,還想著以後可以重新認識一下,誰知道後麵出了報警的事,沈先生還對著先生怒罵……
保鏢既擔心沈樂緣被罰,也擔心自己被遷怒。
藺淵皺了皺眉:“接。”
保鏢低頭操作,過會兒臉色古怪起來:“他問我您喜歡什麼。”
藺淵若有所思:“回他。”
“怎麼回?”
“平時怎麼跟彆人聊天,就怎麼回。”
……
沈樂緣苦著臉等保鏢回複,好一會兒對方才發過來一句不知道,並問他:【你想跟先生道歉?】
【是啊是啊,求幫忙QAQ】
後麵那個小符號是跟學生學的,方便拉進距離。
保鏢很快回複:【我不太了解,這種東西不能隨便說】
【那我換個問法,你覺得我負荊請罪能得到藺先生的原諒嗎?】
【彆墅禁止裸體出行,裸半體也不行。】
沈樂緣歎口氣,翻了個身。他也覺得不行,或者說他感覺怎麼樣都不太行,自己的過錯實在太大了,大佬沒趕他走說不定都是看他可憐。
好多外債呢,他其實不該辭職……
他腦子裡扒拉了一下文中劇情,他喃喃自語:“大佬喜歡玫瑰嗎?”
他把這話發了出去。
臉紅仔也挺好奇,複述完就偷偷觀察老板臉色。
藺淵的臉黑了個徹底,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不喜歡。”
沈樂緣有點驚訝,不能吧,胸針是玫瑰啊。
不喜歡乾嘛整天握手心裡盤?
眼看保鏢這裡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了,他禮貌地結束對話,仰躺著把手機蓋在臉上唉聲歎氣。
怎麼辦嘛,從來沒犯過那麼大的錯……
另一邊,保鏢放下手機,試探著問:“我還要繼續跟沈先生聯係嗎?”
藺淵渾不在意般開口:“繼續。”
保鏢繃著臉出門,沒忍住在門外傻笑著給自己比了個耶。
雖說不讓搞辦公室戀情,但他跟沈先生都未必會在藺家久留,聯係方式都有了,又經常見麵,還怕沒有感情升溫的機會?
門內傳來一個聲音:“等等。”
保鏢不安地攥緊手機。
老板應該不會出爾反爾,突然讓他刪掉沈先生吧?一定不會吧?不至於吧?
藺淵:“手機號給我……算了,手機給我。”
保鏢:……
還不如讓他把人刪了呢!!!
可他啥也不敢說,啥也不敢問,隻能老老實實把工作號上的同僚一鍵刪除,假裝一點都不心痛地把手機交上去。
手機上孤零零隻剩被置頂的銅錢頭像,藺淵翻了幾眼,把手機放到枕邊。
親自跟沈樂緣聯係這件事,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就像小鹿對人有莫名其妙的吸引力一樣,沈樂緣也有,才月餘他就勾搭上一個保鏢,可能這名保鏢會越陷越深,做出無法挽回的行為。
他比保鏢有經驗,經得住勾引,所以這事得他來做。
夜深人靜,沒有新消息。
屏幕裡,青年正開著台燈坐桌前寫東西,不知道寫的是明天的教案還是給誰的情書。
淩晨三點半。
門外腳步聲漸進,又遠去,藺淵拾起順著門縫塞進來的信封,掀了下唇角,又很快隱去。
不是教案也不是情書,青年寫的是檢討書。
隻有最天真的年輕人才會覺得這東西有誠意,才會在傷沒痊愈大病初醒的時候,花七個小時的時間,從八點熬到淩晨三點半,搞出薄薄幾張紙。
那就看看吧。
慢條斯理地拆開信封,先闖進眼裡是個跪地小人兒,正掛著寬苗條淚大喊我錯了,然後才是檢討書的正式內容。
【尊敬的藺先生:
您好。
回顧本次工作的各種錯誤,我深感羞愧、後悔,決定進行深刻反省,檢討自身犯下的種種錯誤。】
【其一,我被偏見蒙蔽了雙眼,對您的品行產生了極大的誤解,並做出……】
【其二,我一意孤行,隻憑借主觀臆想就去報警……】
【其三,我……】
【總而言之,我有眼無珠,好賴不分,狼心狗肺,鼠目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