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漠的無邊黑暗中,淩風目光凝重地盯著那名男子,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沿著他的脊梁骨攀升。
那男子如同沙漠中的幻影,雖近在眼前,卻仿佛與現實世界格格不入。
淩風深信自己的直覺不會誤導自己。
這裡是人類未曾涉足的未知領域,或許除了他和杜陽晨,再無他人踏足此地。
即便是他們兩人,也是經過連番戰鬥,才最終到達這裡。
杜陽晨憑借其超凡的體質,毫發無傷,而淩風則遍體鱗傷,九死一生。
然而,眼前這名男子,身上卻沒有任何傷痕,透過衣物,可以隱約看到他那異常蒼白的肌膚,血管清晰可見,散發出一種不祥的氣息。
最讓淩風感到驚異的是,這名男子在沙漠中行走,身上卻沒有任何裝備。
既沒有他那樣的盔甲,也沒有杜陽晨手中的巨劍。
但能如此從容不迫地在沙漠中行走,顯然是一位實力非凡的強者。
這名強者,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淩風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誰?”
“隻是一個恰好路過此地的人,遠遠看到光亮,便過來看看。”
“你的名字呢?”
“海爾圖恩。”
那一刻,淩風感覺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他忍不住問:“那麼……龍?”
“現在我不過是個過客,不必如此戒備。”
自稱海爾圖恩的男子淡然一笑。
這時,杜陽晨插話了:“無畏的小蜥蜴……”
“你的比喻不太合適,稱呼我為小蜥蜴可不太恰當。”
“這麼說,你一直藏身在這裡?”
“藏身?我為何要藏身?我隻不過在這裡住了很長時間而已。”
海爾圖恩語氣輕鬆,對杜陽晨的尖銳態度毫不在意。
“蜥蜴,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雖然你的稱呼讓我有些不高興,但我心胸寬廣。姑且當作是家中突然有不請自來的客人,你會保持沉默嗎?我也是一樣,有客人不請自來,我自然好奇地前來查看。”
“不請自來的客人?說我們嗎?”
在黑暗中,杜陽晨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但海爾圖恩依舊保持著鎮定自若的神態。
“做出這種前所未有的事情,被稱為不請自來的客人難道不合適嗎?或者說,在地球上,這個詞有不同的含義?”
“你們才是真正的不速之客,蜥蜴!是誰在改造地球,又試圖強行遷移?”
“對此我深感遺憾,但這也是出於無奈。試圖改造地球的拉克西斯,是超越神的存在,至少在我們的世界,他擁有這樣的地位,誰能質疑他的行為呢?”
“你這小蜥蜴還挺會說話的,都是一路貨色。”
“能與他相提並論是我的榮幸,但我無法與他相比。在我們的世界,他是創世神級彆,隻是選擇了與我們相似的外形以便行事。”
“那你在這裡做什麼?炫耀拉克西斯的偉大嗎?”
“你的憤怒和鬥誌真是令人欽佩,讓我都不禁感到顫抖。”
海爾圖恩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杜陽晨,他的表情中沒有絲毫緊張或壓迫感,他繼續說著。
“你可以將其視為自然災害,就像風暴或地震一樣。這樣想的話,或許你能更安心地生活。”
“所以,你的建議是我現在應該離開?”
“可以看作是一種禮貌的建議。”
“荒謬,談論彆人的事情總是容易。如果換成是你,你能這麼輕易地忘記並繼續生活嗎?”
“遺憾的是,健忘並不是我擁有的天賦。但讓記憶淡化,或許是有可能的。”
“滿口胡言,不過是隻小蜥蜴,看我怎麼扯下你的舌頭,看你還怎麼說出這些愚蠢的廢話。”
“哦,那可不太好。儘管我可以通過心靈感應進行交流,但用聲音溝通畢竟更簡單。”
海爾圖恩漫步走向沙釣者的屍體,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淩風屏住呼吸,目光緊隨。
海爾圖恩悠閒地走近沙釣者的殘骸。
“哦,沙釣者,我也挺喜歡的,可以說是美味佳肴。”
他說著,哢嚓一聲,伸手撕下一塊沙釣者的肉,大口嚼了起來。
海爾圖恩此刻的行為全無尊貴可言。
淩風不由自主地開口說:“那個,其實是我的。”
“嗯?”
海爾圖恩疑惑地看著他。
“是我捕獲的,吃之前難道不該問一下嗎?”
“哈哈!是嗎?抱歉了!”
“如果你真的感到抱歉,能不能給我點什麼作為補償?”
海爾圖恩假裝認真地考慮淩風的提議,然後說:“直接給予不是我的風格。不過,如果你之後有幸存活,可以去北方一百公裡處的石山,那裡有個廢棄的副本,或許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副本?”
“如果你有天賦,找到它並不難。”
“副本究竟是什麼?為什麼會存在這樣的東西?”
“嗯!有趣的問題,你是第一個問我這個的。簡單來說,副本是特裡亞的碎片,本應隨著特裡亞的毀滅消失,但在改造過程中,因時空裂隙的相互作用而結晶殘留。”
“就像是特裡亞的殘渣?”
“你很擅長簡化複雜的概念,這樣理解也未嘗不可。如果能夠利用,製作成嵌合獸或許很有價值。”
“真的?”
“不!把它想象成特裡亞與地球之間遺留的寶藏庫,好好搜尋,可能會有珍貴物品。”
“那裡麵的生物呢?”
“它們也是特裡亞的殘留物,可憐的生靈,因為時空裂隙而被困,無法消逝。”
海爾圖恩這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