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陸雲棲不知道為什麼時安會問出這樣的話,時安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些微妙,有些興奮又忐忑,像是在期待著什麼:“是對尊主的不滿嗎?”
他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把臉上的表情收斂起來了:“並沒有這樣的事。”
在何清歡的洞府旁邊問這樣的話多半是在找死。
“有什麼問題嗎?反正現在師尊他……又不在這裡不是嗎?”至少在時安的感應下,何清歡根本就不在這裡,而是在主峰,和其他的長老在商議事情,至於在商量什麼,就不隨他能夠探聽得了。
其他人也不在清心崖,也就是說除了雜役之外,這座山峰上隻有他們兩個:“想要問什麼,都可以跟我說哦,我不會告訴師尊的的。”
之前還叫尊主,現在就叫師尊了嗎?
就算陸雲棲對何清歡有什麼想法,也不會對時安這個明顯是何清歡手下的人說。
甚至於在纏絲島大本營,連一點不滿都不敢露出來。
誰知道何清歡會不會在自己不順他的心意的時候順手把他解決掉呢?陸雲棲不會拿自己的命來賭的,隻不過是一時的忍耐罷了,等他的限製解除,自己就能從這裡離開。
但是離開了去哪裡呢?
並沒有什麼既定的目標,隻是想要離開這裡,下意識的覺得纏絲島這個宗門不是自己的歸宿,與行事作風和做派無關。
“對師尊沒有想法呢,能夠被師尊收為弟子感到十分的榮幸。”
時安聽著陸雲棲這奇奇怪怪的話,臉上的笑容依舊還是那副溫和儒雅的樣子:“如果有不滿的話,一定要跟我說。”
他摸著自己胸膛上那道即使過了幾百年都沒有消失的傷疤笑的格外溫柔,凹凸不平的疤肉無時不刻的提醒著自己應該記得的仇恨。
何清歡該死,整個纏絲島都該死。
和何清歡有關的人也該死,包括這個剛入門的小師妹,隻是……還不是現在罷了。
何清歡欠他的,總會還回來的!
他自然是知道這個世界上,不,就這個宗門來說,其實是有不少人不滿何清歡的,甚至是仇恨,對何清歡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剝皮活吞肉,像何姣姣這樣,對他一心一意的人,反倒是少數。
更多的,僅僅是對這樣快速便捷的修煉方法而吸引的普通人。
談不上什麼三觀,隻是單純的不喜歡道修和劍修那種清修日子,既然有又迅速又可以享樂的功法,為什麼要去做那些讓人難受的事情,人生在世為何不多多享受,非要做那些又苦又劃不來的事,雖然越到後期天雷越強,可說到底也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那些大能們,不也是撐過去了?
這也是為什麼明明魔教的大能飛升數量不如那些所謂正道的人士多,門下弟子卻十分可觀的原因。
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忍受得了清心寡欲的修煉生活,若是隨心所欲,還能得修行,意誌不堅的人都會選擇去西州,所謂的妖魔之州求取生存和修煉。
可合/歡宗既然被日月神教的陸雲棲逼的遠走他鄉改頭換麵成為纏絲島,就可以想象即使是在西州,合/歡宗的名聲也不怎麼樣,不然也不會被魔教之首的日月神教肅清。
是的,在時安的心裡,在他所還未出生的那段時間裡發生的事,足以稱之為肅清。
為了修煉,當年的合/歡宗宗主何雨紋大肆從下屬宗族收集未成年的孩子充當爐鼎來修煉突破,動靜大的就連中州都有所耳聞,還沒等那些自持正義的門派對合/歡宗下手的時候,日月神教就已經下手了,以那個男人為首,率兩千弟子在一個時辰之內將合/歡宗原本的地址夷為平地,僅剩那些未來的希望被拚死送走,逃到這到上來搖身一變從一座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島嶼,變成了後來的纏絲島。
何清歡隱姓埋名,漸漸將纏絲島發展壯大,他的目標不再放在西州,而是在有著不少妖修魔修的北州,也因此沒有被西州那些人精發現,當然,讓何清歡在最近大肆囂張的原因,還是因為那個名為陸雲棲的男人死掉了。
但是時安卻覺得惋惜。
畢竟能夠讓何清歡恨之入骨的人沒了,他也不會開心。
不過這樣也好,再怎麼糟,也不會比過自己的小時候。
時安再次用手壓在了陸雲棲的頭上:“好好修煉,在這裡,沒有實力的人會死的很慘哦。”
這也就是何清歡的小徒弟了,如果是走正常程序進門的弟子,怎麼說也要經曆點難以言說的經曆,但是被何清歡收進來的弟子,已經是默認被何清歡收下,成為何清歡所有物的,其他人也不會對何清歡的弟子做什麼,所以,就算何清歡不在,他也不會受到欺負。
在纏絲島,煉氣期的弟子和地上的螞蟻沒什麼區彆。
“我知道了,大師兄”陸雲棲說到:“師尊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十年二十年不回來也有可能,有什麼問題,就來問我,如果我知道就回答你。”時安說到,他手下毛茸茸的腦袋手感格外的好,讓他忍不住揉搓了一頓,陸雲棲被搓的一陣天旋地轉,直接把時安的手拍開了。
時安給陸雲棲留下了一枚玉簡之後就瀟灑的離開了,陸雲棲在時安走後,拿起那枚玉簡盤腿坐在了裡屋的床榻上,閉上了眼睛。
這個功法,不是通靈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