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棲神山開(1 / 2)

金烏西墜沉入群山的懷抱,散發著微弱光芒的星子一顆一顆,稀稀疏疏隨著夜色侵襲逐漸綴滿夜空,草叢間的蟲鳴此起彼伏,燈籠暈黃色的光芒下守言村顯得格外的安寧。

王叔瞅著地上粉衣服的男人,麵容有些苦惱地問“這人怎麼辦啊?”

鐘瀾撓撓頭,看了看小心翼翼的人群,見他們迅速低頭裝作沒看到的樣子,無奈的歎息,再瞧陰灼華裝聾作啞的模樣,心知她是不想管了。

小少年皺了皺鼻子,沉吟片刻後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今日的天色有些晚了,其他人在村裡頭的空房子將就一晚,等明天正式祭神後再做商量。”

眾人沒有太大的意見,一來連日來緊繃的神經的確放鬆,二來是他們需要點時間來消耗震驚的消息,如今迫切的願望就是有個地方能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破舊無所謂,起碼有片瓦能遮。

鐘瀾見眾人沒有意見,便讓爺爺他們帶著去找能安居的房間,自己則陪著陰灼華,方便她使喚。

陰灼華看出了鐘瀾的心思,隻不過她沒有什麼要做的,便叫鐘瀾回去休息。

鐘瀾死活不願,陰灼華沒再說什麼,讓他安靜的跟在自己身後。

人們跟在守山人的後邊陸陸續續離開,寬闊的廣場一下子變得十分安靜,白天在枝頭跳躍的鳥雀此時伴隨著夜幕的降臨漸漸消失,留下高聳入雲的巨樹守衛著山村。

小道兩旁的樹木上燈籠隨著微風輕輕搖曳,燈籠的燭火分毫未動,依舊明亮的光芒照在小道上,雖不十分明亮可是卻將小道映照得十分清晰。

站著站著,鐘瀾倏地想起那個暈倒的男人恐怕還留在原地,連忙回過頭去尋找,結果看見自家大哥和另一個眼熟的男子正扶著粉衣服男人往回走,見到他回頭還笑著揮了揮手。

不用問,鐘瀾幾乎可以肯定那個眼熟的男子就是他家二哥鐘禾,他心頭微熱,原來分隔多年亦可以從直覺分辨出來那是自己連著血脈的親人……

手足情深不外如此。

隻是看到粉衣服男人,鐘瀾不免想到了血脈的事情,他有些糾結的看著陰灼華,又擔心她會生氣,頓時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問,可是不問擱在心裡他又覺得不舒服。

陰灼華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望著漆黑的天空說著“要問什麼就問,我不會生氣。”

鐘瀾聞言尷尬的笑了笑,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心虛。

“山君果然神機妙算,我的確有事想問。”既然陰灼華沒有拒絕,鐘瀾索性大膽的問了,“是不是每個人血脈剝離後,都會像那個人一樣痛不欲生啊?”

“不會。”陰灼華的答案出乎鐘瀾的預料,所以那男人會痛成那樣是血脈的問題?

誰知,陰灼華回過頭來,表情似笑非笑地道“根本沒有血脈剝離這事,又怎麼會痛。”

什麼?

涉世未深的小少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陰灼華無視他臉上的震驚,凝視著巨大的樹木,似是歎息似是自嘲的自言自語“當年本君沒能做到,而今本君依然做不到。”

剝離血脈說得簡單,可是逆天而行的事情怎麼可能做得到。

她眼裡一閃而過的悵惘鐘瀾看得真切,漆黑的夜色黏稠如水環繞在她的四周,將身著黑衣的她拖入黑暗中,仿佛整個人與濃重的夜色融為一體,連燭火的光芒都無法照亮,似乎天地間隻有她一個人孤獨寂寥。

“那他怎麼痛成那樣?”那人痛得都暈過去了,看起來真的好像血脈被剝離了一樣。

“不過耍了些小把戲,不痛怎麼可能讓他長記性,痛到刻骨銘心才不會再次重提。”陰灼華不覺得自己是欺騙,她沒作出任何承諾不是嗎?

鐘瀾腦子稍微一轉,立即想通了陰灼華的意思。

山神大人是想殺雞儆猴吧,畢竟那些人一直強調不喜歡混血,鄙視自己的出身,不說山神大人,鐘瀾自己都非常討厭那群人。

隻是鐘瀾擔心有人會揭破這個真相,到時候會不會把事情搞得更糟糕?

小少年還不回會掩飾自己的表情,內心的想法在他的臉上顯露無疑,讓回頭看他的陰灼華見了都忍不住搖頭。

“我把他的血脈用秘法封住了,不出意外如今世上應該沒人能解得了。”陰灼華對小少年的煩惱感到無語,年紀小小性格卻跟小管家一樣,什麼都擔心。

她沒想過要揠苗助長,現在時代還算和平,有她坐鎮棲神山,小少年完全可以慢慢成長,用不著那麼著急。

要知道,成長太快未必是件好事,少年天賦異稟常伴隨著慧極必傷,她希望棲神山下的孩子都能健康快樂,而不是像以前她身邊那些,為了一點資源爭搶得頭破血流。

陰灼華的話讓憂心忡忡的鐘瀾暫且放下心來,當然這個暫且維持到什麼時候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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