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蕩平息後,人們發現阻礙著山口處的大山不見了,隨之看到的是和村外顏色分明,一座連著一座的荒山。
他們山神大人,白色的衣袍被鮮血浸透,昂首凝視著天空,神情狂妄,嘴邊掛著一抹諷笑,像是在對誰挑釁一般。
這樣不顧一切的山神大人,與他們平日見到的相差太大,除了麵容愣是找不到一點相似之處,讓人看著心驚膽戰。
事情結束後,鐘瀾第一時間跑到她身邊,看著她身上無數細碎的傷口,比起這些天雷帶來的傷口更為恐怖。
每一寸都像是被鞭打過,整個後背的皮肉全都翻了起來,血肉模糊找不到一點好肉,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讓人看著膽寒不已。
陰灼華一把抹去臉上的血汙,回頭看著緊皺著眉心的鐘瀾,挑眉一笑“方才怕嗎?”
鐘瀾抿著唇,表情嚴肅地回答“怕的。”
他怎麼不怕,剛才那一幕宛若世界末日,無數的火球和冰錐仿佛要將她置於死地那般,衝著她一個人全數襲來。
他當時絕望地在想,如果山神大人沒了,棲神山會怎麼樣,自己又會怎麼樣。
沒有了信仰的神明,他們的內心就像被挖了一個洞一樣,傷口再也無法愈合,隻能憑著記憶緬懷的餘生,鐘瀾寧可不要!
“大人如果去了,鐘瀾必誓死相隨!”小少年衝動的把心裡話說了出來,黧黑的臉上充滿堅毅,勢必說到做到的表情讓陰灼華猛然一愣。
陰灼華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嚇到了他,可能不止嚇到了鐘瀾也嚇到了那些山民。
陰灼華的眼神在不遠處的山民中來回巡視,又回到鐘瀾臉上,驀然一歎“我死不了的,它留著我還有大用處呢。”
她就是在賭一個可能,就算破開結界天道也不會輕易讓她死去,她贏了,隻不過代價有點大罷了。
“它是誰?”鐘瀾脫口而出問道
那個它還能決定山神大人的生死嗎?
陰灼華斂眉輕笑,抬起仍在流血的手掌不輕不重拍了拍少年的腦袋,輕聲道“它是誰不重要,這些都與你無關,好好鍛煉爭取早日築基才是。”
鐘瀾聞言,內心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他其實想問為何山神大人會選擇在這個時候破開結界,那樣毫無預兆讓人根本來不及準備。
隻是望著陰灼華臉上的血汙,鐘瀾陡然把嘴裡的話默默咽回肚子裡。
他心想再等等,等大人身體好了再問清楚。
但是他內心清楚,陰灼華興許會像剛才一樣隨便找句話給他打發了。
可是他又能如何,他無法預知山神大人的一切,隻能選擇乖乖聽從山神大人的話,這是他唯一能做的。
望著曾經築起結界的土地,仍然冒著天雷劈過後的黑煙,鐘瀾在想剛才的一切像是夢一樣,如果不是鳳璿張開防禦結界,村裡也會被波及吧。
鳳璿現在的臉色卻十分難看,她緊抱著懷中沉睡的冰凰煌煜,額頭上密密麻麻全是冷汗。
她心情複雜地凝視著陰灼華,對妖皇的力量有了一定的認知。
鳳璿出生時妖皇已經逝世多年,妖族內部一盤散沙,陷入內亂的妖族各部相互廝殺,加上人族強盛,肆意殺害和壓迫妖族。
妖族再想回到與人族勢均力敵的那個時代宛如是在說笑話,鳳璿不明白冰凰為什麼要對那些造成內亂的妖族施以援手。
在她看來那些人就是妖族敗落的罪魁禍首,那些人就應該自殺謝罪。
冰凰那時看著她的眼神很是無奈,他說妖族的皇沒有了,妖族四分五裂,如果再任由其繼續下去,妖族滅族之日指日可待,到時候得益者便是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