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澤特法師敲響船艙門,“公主,雙塔城要到了。”
“老師,我們不是約定好,現在的身份是行商團嗎。”艙門打開,是一位打扮成尋常勞動婦女模樣的青年女士。
身形矯健,一頭這時代女性並不常見的短碎發,手上雖然拿著一本書,但粗糙的老繭表明書本並不是她最常拿的東西,她最熟悉的,也許是鋤頭,也許是兵器。
“恕老夫直言,菲格辛小姐,還是傭兵團更符合我們的氣質一些。”
走廊裡,一群三角肌比頭還大,被硬塞進撐得鼓鼓囊囊的襯衫中的猛男戰士們紛紛點頭附和。
“可我們是來參加雙塔城博覽會的,行商團才更符合邏輯。”菲格辛反駁道,傭兵團有什麼意思,她當過的和砍過的都已經夠多了。
“可是我覺得形象上符合邏輯也挺重要的。”人群裡有人弱弱地回答。
“說話前不知道喊報告嗎?”菲格辛柳眉倒豎,霸氣外露。
“您,是您讓我們到,到雙塔城後,說話,說話不打報告的。”剛才回話的戰士把頭一低,嚇得說話都結巴了。
“我,我,”菲格辛有點小尷尬,好像自己確實不適合扮行商團,但是作為團隊領袖,話術還是要掌握,“我們的船不是還沒靠岸嘛,那就是沒到雙塔城,俯臥撐準備,做到靠岸為止!”
“是!”戰士趴到地板上,開始像台機器一樣做起俯臥撐。
“沒吃飯啊!把腳從地板上抬起來,北境的俯臥撐什麼標準不知道?”菲格辛舉手投足間都帶著點雷厲風行的氣質。
戰士雙腳懸空,僅憑肩膀和手臂的力量承擔全身體重,做起俯臥撐,核心竟然沒有一點搖晃。
“行了,做得不錯,歸隊!”菲格辛也沒打算讓人真一直做到靠岸,畢竟這件事有她不周全的地方,“難得有放假的機會,靠岸後,自由活動,所有花費我報銷,不過心裡都有點數,我隻是掛了個好聽的名頭,也沒那麼富裕。”
“是!”氣勢十足的喊聲回蕩在船艙之中,很振奮人心,就是完全不知道哪點看起來像行商團。
澤特法師陪著菲格辛來到甲板上,雙塔城密集的建築已經能看到輪廓,佩倫塔與索倫塔頂的照明術和煤氣指示燈穿過清晨的濃霧,為參加博覽會的無數航船標明方向。
這裡的空氣都與北境不一樣,濕潤得仿佛把水吸進鼻腔,明明沒運動,身上也總覺得黏糊糊,哪怕剛洗完澡,清爽的感覺也維持不了幾小時。
不過還是比北境好上不少,至少比刀子般的風刮得皮膚開裂,冷到醉倒在街上一晚早晨就再也醒不來要好。
“菲格辛小姐,確定不需要護衛嗎?畢竟現在局勢這樣。”澤特法師有些擔憂地問到。
“沒必要,本來就是難得出來玩一次,能打過我的人動靜小不了,哪怕索倫大法師不願乾涉,以芙琳女士的正義感,也不會眼看著城裡受破壞的。”
“可是,城裡之前消失了一批貴族,事件也被壓下來了,恐怕凶多吉少。”
“說不定那件事就是索倫大法師或是芙琳女士壓下來的,那些貴族是什麼樣,你應該比我清楚,我覺得他們消失是活該的可能性更大,你認為呢?”
“慎言,小姐,我們的事業不能少了那些人的支持。”澤特法師謹慎地叮囑,她很聰明,但是容易衝動,衝勁有時是好事,有時也會傷到自己。
菲格辛沒有回應,隻是緊緊地攥住了欄杆,木頭被捏得咯吱作響。
“雙塔城到了!”水手的喊聲喚醒一路奔波,渾身疲乏的乘客。
菲格辛商團象征性扛起幾箱北境特產,以示商團身份,列隊下船。
整齊的步伐跺在木板上,如行軍鼓般咚咚作響,船上的其他乘客沒一個敢靠近周圍幾米的範圍,路過的狗都夾著尾巴,生怕被扇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