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裡昂點點頭回答。
“走吧，記得彆回來太晚，再在八點之後回來，你就要禁足了。”媽媽最後說。
“再見。”
“阿姨再見。”
家門關上，小夥伴一行急忙跑出去一個街區，才鬆了口氣。
“天呐，裡昂，你媽媽真嚇人。”
“就是，差點被她發現。”
“她為什麼那麼討厭你玩遊戲？”
小夥伴們七嘴八舌地說。
“誰讓她是老師呢，”裡昂聳聳肩，“她一直希望我能考個好學校。”
“那你在家壓力一定很大。”
說話的小夥伴想了想，他媽媽好像對他一點期望都沒有，好好活著，健康快樂就行。
快樂確實是很快樂，但也感覺有那麼點怪怪的。
最近父母老是問他，給他生個弟弟或者妹妹好不好。
以前也沒提過這茬，父母都四十多歲，不是說年齡大了生孩子有風險嗎？
該不會是發現他已經養廢了，迫切地想要再養個值得期望的孩子吧？
意識到這確實很有可能，他突然就覺得不快樂了。
“好啦，彆提這些不高興的，快點，趕緊去遊戲廳搶位置吧。”裡昂催促道。
他們當然不是去學習的。
假期，一幫半大小子，相約出門。
如果真的是為學習，那隻能說實在是太少見了。
“可是我們都沒帶錢，怎麼去遊戲廳？”
為了不讓裡昂媽媽看出破綻，他們所有人都沒帶錢。
“不是說好我請客嗎，”裡昂一點不慌，“我去遊戲廳，什麼時候還用帶錢了！”
“你不會以為遊戲廳能逃票吧？”
“切，你去了就知道了。”
出於安全考慮，一行人並沒有去離裡昂家最近的遊戲廳，以免被發現。
他們整整走出去三公裡，才來到目的地。
白麵包與葡萄酒遊戲城。
聽這個名字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廉價遊戲廳。
“你確定是這裡？”小夥伴看著店裡豪華的裝潢，比他們常去的冬冷夏熱，又小又破的地方好到不知哪裡去了。
“當然確定，跟我進來吧。”
裡昂自信地走進去。
剛一進門，前台的小哥就注意到他。
“誒呦，這不是小裡昂嗎？怎麼回事，你媽允許你來打遊戲了？”
小哥顯然認識裡昂，笑著調侃他。
“她不允許，還能攔得住我？”裡昂語氣十分囂張，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敢和媽媽說真話呢。
“歲數不大，脾氣不小，今天玩什麼？卓戈集團新推出個遊戲，叫《紅色警戒》，要用專用的遊戲機，太熱門了，現在得排隊。”
“是嘛，那給我們幾個先排上，我正好趁這時間掙點遊戲費。”裡昂回答道。
“又沒帶錢？”前台小哥聽到後從雜物裡抽出一塊白板，遞給裡昂，“自己寫吧。”
裡昂接過白板，輕車熟路地在白板上麵寫“接受任何格鬥遊戲挑戰，五銅幣一次，任意角色一對一指導，十銅幣一次。”
小夥伴們看到裡昂這麼寫，麵麵相覷。
“真的會有人找你……”
話還沒說完，就有一個大叔走上前來。
“我要指導，冰霜魔女的技巧。”說著掏出十銅幣。
小夥伴們都驚了。
“不是，為啥啊？”
裡昂邪魅一笑，“以前一直想用普通人的身份和你們相處，現在隻能暴露身份，我，裡昂，可是能玩遊戲賺錢的超級遊戲高手。”
說完，那位大叔主動開了台機器，把裡昂請過去，他剛一坐下，身後立刻不少玩家湊過去圍觀，還有人諂媚地遞上瓶飲料。
“小裡昂，下一盤指導我唄。”
“誒，你怎麼還行賄插隊呢？”
“這怎麼叫行賄，這不是怕小裡昂打遊戲打累了口渴，關心一下嗎……”
小夥伴們眼睜睜看著，不敢相信他們剛才看到了什麼。
“你們認識他沒多久吧？”前台小哥看他們這樣，搭話問道。
“是啊，我們這個學期才認識的，都是同學，剛升到新學校。”一位同學回答。
“那就對了，小裡昂之前成天待在我們遊戲城裡，”前台小哥語氣神秘地說，“然後有那麼一天，他爸爸來抓他，說要給他戒一戒遊戲癮。”
原來他爸爸媽媽都這樣。
小夥伴們在心裡短暫地同情裡昂一秒。
“他爸當時說，‘你願意打，就讓你打個夠！’然後在店裡宣布，所有能打贏他兒子的人，都能獲得十銅幣。”
小夥伴們聽懂了，裡昂他爸是想讓裡昂在遊戲店裡被暴打，然後失去興趣。
“我們店裡，不誇張地說，是這個區高手最多的遊戲店，當時大家都想免費的十銅幣，不掙白不掙，一個孩子還能有多厲害，然後你們猜怎麼著？”
“怎麼著？”
“裡昂當時在店裡，連續打了七十六局，一局都沒輸過，那天有幾位沒在店裡的高手，聽到消息後特意趕過來了，同樣沒打過，從那以後，小裡昂在我們店裡就成傳奇人物了。”
聽完，幾位小夥伴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齊聲說道：“感覺好帥啊。”
與此同時，在小夥伴們心中形象變得無限高大的裡昂，麵前的遊戲機上已經壘起好幾摞銅幣，至少有幾百枚。
其實對他來說，對局掙錢比指導局更快，什麼都不用講，幾分鐘一局。
相比之下，指導一盤要十幾分鐘。
但是，他堅持要開指導局，在他看來，這才叫高手風範。
另外還有另一個他不願意說的原因，是因為他真的想靠玩遊戲掙錢，隻為了證明給父母看他能做到。
裡昂很清楚，遊戲技術這東西，年齡大了一定會下滑。
這是他在店裡觀察得出的經驗，年紀越大的玩家，上手越慢，也不好教。
有時給他們說明白連段怎麼打，死活按不出來。
而小孩子就學得快多了。
所以等他老了，一定也會變弱，但是經驗不會失去，打不贏彆人，還能用經驗指導，這項生意能做到老。
這個想法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一定會發現有多少缺陷。
裡昂或許也明白，但可能是想向父母證明自己的執念，讓他忽略了這些。
“走吧，錢有了，去試試那個什麼紅色警戒吧，我請客。”裡昂拽拽地對同學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