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會如期召開,似乎是因為得知了陸董的情況,安董又一次不出席。
“平時他可不會放過這種奚落人的機會。”
夏南晴站在辦公室的落地鏡前,整理自己的頭發。
景銘轍抱著手臂盯著夏南晴專注地塗上唇釉,淺淺的豆沙色塗上她粉色的唇,她對著鏡子抿嘴唇,用棉簽調整著唇妝。
夏南晴有一雙非常好看的嘴唇,上下唇薄厚一致,粉粉的唇色,唇珠圓潤,唇峰微微向上翹起,唇角微揚。
“這個顏色很奇怪嗎?”
夏南晴緊張起來。
景銘轍陰著眼底盯著自己的嘴唇,視線晦暗不明,似乎在傳達著自己讀不懂的東西。
“要換一個嗎?”
這個唇色不適合董事會這樣的正式場合嗎?
夏南晴彎著腰湊近了全身鏡,左右搖搖頭檢查著唇妝,試圖找到漏洞,最後還是決定換一個顏色。
她隨手抽出一張卸妝濕巾。
景銘轍一把抓住她的手,“沒有,這個顏色挺好的。”
他激動得很突然,讓夏南晴愣住,最後慢慢地點點頭。
如此,他才鬆開了握著夏南晴的手。
董事會九點正式開始,多數都是找了代表參與。畢竟和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不一樣,董事會一個季度就會開一次。
“我們董事會原本的成員陸董,將自己手頭8%的股份轉給了他孫子陸城,現在我們將要和這位新董事見麵。”
夏南晴環視其他董事,似乎因為陸董這次轉移股份,原本經過股東大會安撫的人心又一次開始動蕩了。
她的手緊緊握住扶手,視線微微低垂,看著手頭的文件。
今天除了要見新董事,還要就公司下個季度的安排進行討論。
即使夏南晴位居董事長,但隻擁有外公的股份和部分成年時外公贈與的股份,外婆的股份因為抵押給銀行做貸款,名義上在夏南晴名下,但其實夏南晴並未實際擁有。
她手頭已經擁有的股權與安董相匹敵,加上景銘轍撐腰,董事會其他人並不敢輕易開罪景銘轍這尊大佛。
可一旦天平發生傾斜,安董占據主動權,自己被換掉,乃至公司改換門庭,對安董而言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董事會隨時可以因為這個理由提交申請,要求撤換總裁人選。夏南晴無法贖回外婆的股份,最後被逐出公司。
一想到這裡,夏南晴忍不住汗毛都立起了。
坐在左側第一個位置的安檸上下打量著夏南晴,她緊張到臉色都變白了不少,手指無措地捏著那根從前董事長處繼承來的老牌鋼筆,以此尋求一些安慰。
一點長進都沒有。
安檸臉色一沉,神情淡漠,看不出關心,她抬眸看向景銘轍。
景銘轍察覺夏南晴不安,微微靠近夏南晴的椅子邊,俯下身拿起她的杯子,
“有點涼了,我去換杯熱的吧。”
“不用了,陸董馬上到了。”
夏南晴輕輕搖頭,回過神,看著景銘轍的眼睛。
景銘轍的笑容讓夏南晴突然很安心,仿佛被他深邃的眼睛吸走了所有緊張一般。
“深呼吸,彆擔心,有我在。”
他壓低了聲音,幾乎湊到夏南晴的耳邊這樣說。
夏南晴立刻聽景銘轍建議,不著痕跡地深呼吸一次,瞬間,緊張感少了一半。
“大家早上好。”
兩天沒見,陸董的氣色變差了不少,原本隻是有些花白的頭發竟然也變得滿頭斑白,讓夏南晴一時間無法辨認。
她從未見過陸董有這樣憔悴的樣子。
連前兩天穿來的同一套西裝,不知為何,此時也有種不合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