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孟晨還是一副老樣子，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你……真應該去演戲！那個，才是你最擅長的領域！”
寧天咬了咬牙，騰然站起，向著樓下走去。
孫浩和那名律師，也起身跟上。
孟晨也沒多說，將他們送到樓下門口。
看著三人走出房門，孟晨忍不住在寧天背後，再次開口道：“寧總，我隻是個剛剛畢業的高中生，也體會不到，你們做父母的苦心……但我總覺得，你們做父母的，給孩子安排一切的時候，是不是多少也應該問問，他們喜不喜歡，願不願意？”
“我怎麼教導女兒，要你一個小毛孩子管？”
寧天猛然轉身，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孟晨不由自主的，往後倒退了半步。
他不怵寧天，但寧天，卻是寧靈的老爸。
寧天說完這句，就立刻回頭，向著門外走去。
沒有任何人看見，就在他轉身的那一瞬，臉上的神色，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登上門口的一輛轎車，三人絕塵而去。
……
轎車之內，孫浩坐在副駕駛，司機和那名律師看寧天臉色極為難看，都不敢開口說話。
“陳律師，你跟我這麼久了，你老實跟我說說，我對待靈靈的方法，是不是錯了？”
良久之後，寧天目光有些呆滯的緩緩開口道。
坐在一旁的陳律師，麵上露出一絲難色，躊躇了十幾秒，他方才字斟句酌的道：“寧總，有些事情，我也說不清楚……不過孩子長大了，都會對大人有些逆反心理……我覺得，寧總要多抽點時間，和靈靈好好談談。”
寧天沒有說話。
好一陣子，他方才喃喃道，“養兒難，養女兒更難……我真的，做錯了嗎？”
車裡其他三人，都保持沉默，沒有人回答他這個問題。
寧天似乎，也不需要彆人回答。
略頓了頓，他又是喃喃自語道，“我記得，靈靈小的時候……大約是**個月大，有一天，我抱著她在沙發上玩，一直逗著她，教她學叫‘爸爸’，但她總是不理我，隻顧抱著毛毛熊玩耍……
突然，靈靈放下毛毛熊，‘爸爸，爸爸’的叫了兩聲……嗬嗬，我激動壞了，趕緊拿出手機，把這一幕拍了下來……靈靈很配合，一直‘爸爸，爸爸’的叫，一連叫了十幾聲……
我把這視頻拍下來，給靈靈她媽看，給她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給很多朋友看……但他們都說，那隻是孩子無意識的亂叫，哪裡是叫‘爸爸’呀？
嗬嗬，我管他們怎麼說？總之我女兒第一個學會的，就是叫‘爸爸！’
……可是有一天，我上廁所的時候，不小心，把那個手機，掉到茅廁裡了……那裡是農村，茅廁很簡陋，等我把手機撈出來，送去修理的時候，裡麵的資料，都已經找不回來了……”
說到這裡，寧天目光迷離，顯然已經深深的陷入往事之中。
轎車裡一片沉默靜寂。
孫浩、陳律師、司機都是眼神微微閃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感覺，就像昨天一樣……沒想到這麼快，靈靈就長大了……這麼快，她就已經長大了……”
寧天眼圈微紅，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