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夜訂的是本市蠻有名的餐廳,裝潢多是清新的裸粉色,用了很多天然材料,搭配了粉紅色的燈光,地麵則是以白色的大理石創造出自然的紋理,如同江水的漣漪與波紋。
“很漂亮,”鬱晨星看向窗外的江景,回過頭讚歎道。
她切開牛排,淺棕色的頭發隨著低頭的動作垂落在胸前,她對夏凝夜說:“難為你了,找到這樣的地方。”
是挺難的。夏凝夜偷偷在心裡說道。
她想起來鬱晨星在微博裡說過喜歡某一家餐廳的裝潢,翻出來那條微博的照片,多次對比,終於選了一個差不多風格的餐廳。
音樂輕柔,旋律緩緩流動著,燈光朦朦朧朧,灑下粉紅色的光線。
鬱晨星穿的是件V領的毛衣,低頭時鎖骨更加明顯,她白淨的脖頸上是一條銀白的項鏈,在燈光下也泛出柔和迷人的色澤,夏凝夜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更顯的女人溫柔明媚。
她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又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鬱姐姐,最近都沒有工作嗎?”
“唔,”鬱晨星放下刀叉,將雙肘抵在桌上,微微湊近了她:“沒有啊,怎麼啦,還想讓我給你講戲嗎?”
夏凝夜一愣,連忙搖頭:“不、不不不是!”
她捏緊了刀叉,抬眼剛剛接觸到鬱晨星含笑的目光,又迅速撇開,視線落在對麵盤子裡的食物上。
“我最近在做新專輯,想問問鬱姐姐,願不願意來演我的MV……”
對麵的人一時沒有回答。
餐桌上一片靜默,夏凝夜遲疑了一會,又呐呐的開口:“鬱姐姐不願意的話……”就當我沒說吧。
她話還沒說完,被鬱晨星忽然打斷:“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鬱晨星還未畢業時,已經窺見這個圈子的一些肮臟。她入圈五年,一直堅守著底線,沒有涉足汙泥,雖然不足以閃耀,但也能在鏡頭裡留下一點存在。
鬱晨星會接受彆人對她的好,自己也會加以報答。導演肯用她是因為她有演技;湯明能幫她是因為有交情;而夏凝夜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跟她拉近距離呢?
夏凝夜雖然是個流量,也是流量裡熱度最高的,她
可以找一個比自己咖位高的人吃飯,可以找優秀的導師教她表演,能找到更好的演員來演MV……
為什麼會找她呢?
“因為鬱姐姐對我也很好啊。”
夏凝夜垂眸,高腳杯裡香檳色的液體微微晃蕩,她的手指搭在細細的杯柱上,指甲是溫柔甜蜜的橘棕粉。
她低頭喝了一口果酒,唇齒間彌漫著濃鬱的花果香。
夏凝夜想起那個冬夜,鬱晨星歪頭笑著指了指頭發說“你的頭發,有點亂了”;小飯館裡砂鍋麵熱氣騰騰的霧氣,氤氳了鬱晨星的臉;還有鬱晨星給她講戲時戴著銀邊的眼鏡……
整個劇組裡,隻有鬱晨星願意靠近她。
鬱晨星不是抱著蹭熱度的目的來靠近她的,也許鬱晨星覺得這些都沒什麼,或者她對彆人也是這樣好,但是夏凝夜很珍惜鬱晨星對她的好。
鬱晨星最後答應了她。
夏凝夜特彆高興,說:“那我就讓經紀人準備,到時候直接聯係鬱姐姐的公司。”
夏凝夜的新專輯在年前就有計劃了,公司也基本做好了準備,主打歌請了著名的作曲家和詞作,隻有MV還沒定好。
而沒想到,溫茹打電話告訴她,長恒那邊換了人:“長恒的主管告訴我,鬱晨星檔期沒有調開,給我們推薦了彆人。”
長恒就是鬱晨星的簽約公司,夏凝夜知道,直接跟鬱晨星本人談算私自接工作,是違反簽約的。所以她讓溫茹以流光傳媒的名義去跟長恒談。
夏凝夜正在練歌,抱著吉他,騰出一隻手拿著手機,她愣了愣,問:“誰?”
“柯夢,”溫茹怕她不知道,特地補充說:“她的劇正在熱播,也算現在小花裡熱度比較高的一個,長恒那邊現在看重她的。”
夏凝夜抱著吉他沒說話,她手指無意識地撥著琴弦,地上散落著曲譜。
“那就先不做了。”
她慢慢的說。
溫茹在電話那頭問:“什麼?不做什麼了?”
夏凝夜撿起腳邊的一張曲譜,說:“不做MV了。”
溫茹深吸一口氣:“現在專輯基本都準備的差不多了,作曲和詞作也都聯係好了……你說不做就不做了?公司不會答應你的。”
“公司會答應的。”夏凝夜說,“你跟他們說,新專輯再等等,
我要加一首歌。”
溫茹問:“什麼歌?”
夏凝夜誠實的說:“沒想好。”
溫茹:“……”
夏凝夜補充說:“是我自己寫的歌,不過還沒想好怎麼寫。”
她說的輕描淡寫,溫茹卻是愣了愣:“自己寫?”
“嗯。新專輯又不是不出了,你跟公司說,先推遲幾個月,等我想想寫什麼。”夏凝夜說,“至於MV……先不著急,你跟長恒那邊說,先不用柯夢了。”
跟溫茹掛了電話,夏凝夜放下懷裡的吉他,整理好散落在地板上的曲譜。
她趴在沙發裡想了想,拿起手機,給鬱晨星發了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