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陶罐(2 / 2)

進了主殿,這兒到處都是灰塵和蛛絲,即使腳步很輕,還是驚起許多灰塵,把杜文煥嗆得咳嗽了幾聲。

他環顧四周,這裡東西不多,隻有些廢舊的木板和散落的卦具和符紙,所以很快就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一個蓋了一層薄薄灰塵的陶罐。

他用帕子將上麵的塵埃擦去,方才顯現出它的真麵目。

它體型渾圓,頂上有蓋,隻有兩手大小,已經有些年代,上麵的花紋有些磨損,看得出來不是尋常人家所用的器具。

杜文煥並不確定希夷要他找的陶罐是不是這個,又在主殿和周圍的廂房找了找,但並未發現一個完好的陶罐。

他將陶罐掩藏在衣袖下,帶了出去。

路上並無一個人注意他,但他莫名有種光天化日做賊的心虛。

回到杜府,他將陶罐表麵擦乾淨,放在書桌上。

帶回陶罐的路上很順利,並沒有人跟蹤他,所以那些黑衣人出現在東街隻是巧合?

那些人知道他的行蹤,在必經之處設下埋伏殺他,這時候希夷出現,順利救了他。

如果希夷不是鬼魂,而是普通的女子,他就不由得要懷疑這是安排好的,讓人刻意接近他,謀取他的信任。

可是她是一隻鬼魂,不受世俗的約束,他的權力對已死之人完全沒有作用。

理智告訴他,希夷從黑衣人手中救下他絕不是巧合。即使不是圖謀權力,也一定是彆的東西。

隻是從情感上來說,不知道為什麼,他有點願意相信她。

大約是憐憫她年紀輕輕就長眠地底。

想到這,他心裡不是滋味,又轉而看向那個陶罐。

盯著那個陶罐,他忽然想到一種可能:這陶罐裡麵不會是她的骨灰吧。

!!

他從木椅上蹦起來後退幾步。

不,不可能。杜文煥很快冷靜下來,思忖:怎麼會有人在道觀正殿裡放骨灰?而且這陶罐很輕,不像裝了沉甸甸的骨灰。

他又湊近打量這個陶罐,大肚小口,上麵的紋樣像是水波紋,繞瓶口一圈,這種樣式並非京城民窯所燒製的風格,但看做工,也不像一般人家自己燒製的。

他將陶罐舉過頭頂,仰頭查看底部,上麵有幾個字:維鹹崇福五年製。

這是崇福五年的陶罐?杜文煥有些驚訝,畢竟現在是崇福二十四年,也就是說這個陶罐已經是十九年前的東西了。

他記得皇帝頒布禁巫令是十三年前的事,那之後,僧道巫之流才慢慢衰落,道觀應該也是從那時候起慢慢荒廢的。

這個陶罐難道早就放在那道觀了?

但根據之前陶罐上的灰塵來看,它放在道觀的時間不會很久,什麼人會將它放在荒廢的道觀?希夷又是怎麼和它扯上關係的呢?

這些問題隻有等她來時才能得到答案。

在此之前,他還要與陸甲去青龍巷一趟。

······

日落時分,城西青龍巷,剛從賭坊回來的趙婆子滿臉堆笑,她今天手氣不錯,贏了五十多兩,不僅夠還之前欠下的賭債,還有閒錢買點雞鴨魚肉。

這幾天也不用到處替人做媒了,牽線搭橋讓她嘴皮子都禿嚕了。

乾女兒那邊也好交代,再買幾盒胭脂水粉送過去,雖然乾女兒不一定看得上,但也彆讓她忘了自己。

畢竟她可是搖錢樹啊,花點小錢不算什麼。

趙婆子一扭一扭地繼續走,還未走到門口,遠遠地便看見有兩個人站在她家門前。

她認得前頭那個,忙上前問好:“喲,這不是陸家小子麼,今兒又來看你娘?不像啊,站在老身門前做什麼?”

陸甲也行了個禮,說:“趙大娘,我這次是來見您的。”

趙婆子頓時會意,擠了擠眼,掩嘴一笑,說:“難道是來找老身做媒的?也是,你已經老大不小,肯定想姑娘了吧。老身的丈夫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