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審訊(2 / 2)

杜文煥平靜地看著她:“再這麼下去,你命都會沒了。何必為了救都不會來救你的主子枉送自己的生命呢?”

“哦?看樣子杜大人采取的是懷柔政策,”鄭妾笑了,嘴上的一抹血跡像是為她塗了一層胭脂,顯得淒婉決絕,“皇帝的走狗與我們又有什麼區彆呢?”

杜文煥並沒有生氣,他腦子突然冒出希夷的樣子,學著她平時的語氣,道:“唯一的區彆,大概就是我們吃的是皇糧。”

“啊?哈哈哈哈哈,”趙憐被逗笑了,“看不出嚴肅古板的杜大人還有如此逗趣的一麵。”

不過她很快收斂笑意:“不管你采取什麼手段,該說的我已經說了,如果真想要我的命,就痛快點。”

杜文煥看著她,眼中滿是憐憫:“你之前跟我講的你的身世,不全是假的吧?”

“嗯?”趙憐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心中一動。

杜文煥繼續說:“我這幾天一直在查探這其中的關聯。為什麼一個名不經傳的殺手組織要去乾這種事?要知道,殺害官員是與朝廷為敵,這無異於以卵擊石。除非有比自身利益更重要的原因。而有如此強大甚至不惜違背自身利益的動機,就是仇恨。你是因為恨才加入這個殺手組織的,又或者這個組織就是因為恨才凝聚起來的。而這種恨與當初趙家人買賣人口和巫術祭祀有關,我說得對嗎?”

“你······”趙憐愣住了,她盯著杜文煥的臉,思緒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你說這話的時候很像我曾經遇到的一個人。那也是一個官,年紀很輕,比你的官要大。”

“誰?”

“你說得沒錯,”趙憐惆悵地呼出一口氣,“我就是故事中那個小蓮。不過我是自願跟著趙家人跑的。那時候真的吃不飽飯,家裡人就把我賣給趙家人。我姿色不錯,算是幸運的,被留在趙家當丫鬟。其他一起的姐妹還有男孩前前後後失蹤了許多個,這些我都知道。但我那時候還懷著一點點期望,就是當上趙老爺的姨娘,這樣就可以享受榮華富貴,也不用被抓去當祭品了。為此我暗中攢下銀子,偷偷學歌舞樂器,就是那些富商老爺們喜歡的東西。我很幸運,我得償所願了。”

“但你現在卻不惜加入殺手組織殺了他們,有讓你轉變的契機是嗎?”

“對,”趙憐的嘴唇乾裂,嘴上的死皮黏在一塊,難以開口,杜文煥急忙喂了她幾口水,後者才繼續說下去,“我想象的榮華富貴並沒有到來,因為那裡有太多人爭。隻不過確實比之前提心吊膽的日子好了許多,但這樣的日子也沒過多久。有個大官來了金穀州,說是要禁絕一切水巫祭祀的事。趙老爺一開始沒放在心上,我們也沒有。誰知道有一天,一群官兵圍住了趙府,說是要把被賣到這裡的孩子全部救出來。我當時就在想,救什麼救,都一樣,我們隻是被轉手的貨物而已。我和姬妾還有趙家人一起逃往京城。誰知道還沒逃出多遠,因為嫌我們讓馬車變慢還要花錢,就把我們給丟在半路。你猜怎麼著,還是被那大官救了,還給了我們一些地,教我們紡織耕田。隻可惜好人不長命,最後死得比我們早。後來有這個機會可以報仇,何樂而不為呢?”

“你說的這個大官,”杜文煥想起李允交代的,“是金穀州刺史嗎?”

“是吧,我也不知道,”鄭妾回答,“跟你說了這麼多,還想問我更多不如直接殺了我。”

“不必了,”杜文煥道,“要是那個救你的人還在,肯定不想你為此賠上性命。隻可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你再也沒法有了。”

趙憐並沒有回應,杜文煥抬腳就要走,卻聽到鄭妾叫住他,說:“杜大人,像你這樣聰明的人甘願淪為皇帝的鷹犬,我覺得可惜。榮華富貴隻是過往雲煙,未必能得到。”

“我不是為那些。”杜文煥丟下這句就離開了。

趙憐遙遙地看杜文煥的背影遠去,想起很多年前那個晚上。她沒有服侍好,被打了一頓關在柴房裡。聽著外麵的吵鬨聲,她才幽幽醒轉,外頭很多人跑來跑去,她以為失火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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