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中心，會議廳。
會議廳很大，來人隻能坐滿一半，多數人還是找前麵的位置。
有些人是根據所屬部門就坐，有些人都是坐的很隨意，比如，老院士徐建明沒有坐在外部評審席位，而是和理論物理教研室的嚴明教授坐在一起。
科技處的杜遠生乾脆一個人坐在第一排角落，他還朝著一個認識的教授招手，對方看了看左右，還是拒絕了去角落的邀請。
物理中心的人坐的很規矩。
高洪利、趙春華、譚誌明以及所長吳建寧都坐在第一排，他們身後就是物理中心的研究員們。
於飛拿著資料朝台上走的時候，物理中心的研究員們都變得很認真。
cp組曾經是高能所物理中心非常重要的項目，他們對待會議的態度，和其他人是完全不同的。
於飛第一個上台是對於新實驗方向做個基本的講解，他開口道，“歡迎大家來參加cp組的實驗方向評審會議。”
“cp組的情況大家也清楚，現階段我們需要找一個新方向進行研究，我們決定做‘強磁乾涉超子衰變觀察實驗’。”
“之前的實驗方向中，是儘量弱化磁場對於正反科西超子衰變的影響，來測定更精準的數據。”
“現在我們考慮反過來做實驗，也就是利用強磁來讓超子在運動中衰變，以期能觀察到新的物理現象。”
“在粒子對撞實驗的偏差分析中，發現了一種全新不能解釋的特殊現象，現在還沒有確定下來，但存在的可能性非常高。”
“我們的研究是基於，電磁乾涉的環境下正反科西超子衰變，也會發現同樣的現象……”
於飛認真說了起來。
他說的實驗方向的基礎就在於，強電磁乾涉正反科西超子衰變會發現和粒子對撞實驗同樣的未知物理現象。
如果基礎是成立的，依靠譜儀探測設備的靈敏度，研究就能變得很深入。
在對於實驗進行了一係列解釋以後，於飛也談到了重子cp破壞信號的研究，他的說法是常規已經證明無法發現cp破壞信號。
重子cp破壞信號存在形式本來就不確定，換做是強電磁乾涉環境下，也許就會有發現。
等於飛做完講解以後，眾人也討論起來，“換一個方向也可以，強電磁乾涉的環境，這種實驗確實沒有做過。”
“反正找一個新方向，也許就有發現呢？”
“這種實驗沒有論證，可以嗎？”
“沒有理論支持吧？”
“一點理論都沒有，就是胡編亂造！當小孩子做遊戲嗎？”
譚誌明不滿的開口道，“超子衰變實驗都是基於超子運動緩慢、可控的狀態下進行的，處在強電磁環境下，超子運動加劇會大大影響到探針靈敏度，檢測數據都變得不可信，還研究什麼？”
其他人都各自思考著。
張碩帶著微笑站了起來，頓時會議廳為之一靜。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張碩和於飛錯身而過還鼓勵了一句，“講的不錯！”
他隨後走上了台。
等到了台上的時候，張碩沒有於飛的認真嚴肅，反倒是有一種輕鬆的平淡，眼神裡卻透露著自信。
看著台上的身影，好多人都感覺有了信心。
張碩麵對台下，以輕鬆的語氣開口道，“於教授講了實驗的大致情況，我上台來做講一些數學問題。”
好多人都摸不到頭腦，實驗方向會議講什麼數學問題？
張碩沒理會眾人的反應，而是拿起筆轉過身在白板上，寫了幾個符號，像是講課一樣輕鬆的開口道，“剛才於教授談到了粒子對撞實驗分析中發現的未知物理現象。”
“任何物理領域，都遵循一個基本規則--能量守恒。”
“我在參加ICHEP會議時，研究了一個能量損耗和偏差度數值關係的函數，到現在驗證很多次了吧？”
他說完這句話，鮑賀星頓時接了一句，“我們利用算法分析了所有可分析的實驗，偏差值都符合張氏函數的預期。”
“謝謝鮑教授！”
張碩點頭表示感謝，隨後道，“所以，我現在說，未知物理現象和能量損耗直接相關，應該沒人反對吧？！”
他是以提問的語氣說的，最後的語調卻是肯定。
這當然不會有人反對。
未知物理現象還沒有被百分百確定下來，但國際物理界也有很多學者已經開始進行研究了。
確定，隻是時間問題。
張碩繼續道，“能量損耗，就要研究是什麼樣的能量損耗，質子束所攜帶的主要能量無非是兩種，動能和電磁能，純粹的動能要影響造成特異物理現象，可能性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所以，我們可以假定是電磁能影響。”
會議廳裡的人都點了點頭。
這個假定非常合理，譚誌明都沒有辦法反駁。
張碩轉身在白板上寫了一個字母‘γ’（伽馬），又寫了一行帶箭頭的符號表示，繼續道，“我用‘γ’來表示未知物理現象的影響。”
“‘γ’是一個影響的集合，影響可能是方方麵麵的，最主要的體現就是粒子和能量的偏差。”
他轉過身，在白板上邊寫著邊做解釋，“所以，是電磁能損耗帶來了γ。”
“我們可以表示它們的關係……”
他連續做了幾步推導，隨後寫了一行列式，“這就是兩者的初步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