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翟行遠受不了宋主事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骨子裡帶著的傲慢像是施舍窮鬼一般,這深深刺傷了翟行遠的自尊心。
那時候的翟行遠路走的太順了,順的真以為世界都是圍著他轉的,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嚴詞拒絕了宋主事,根本沒有留一點餘地。
然後第二天,上麵傳來調令,臨時征調他前往東南戰場。
翟行遠知道宋主事在整他,但他依舊沒有屈服。
而是收拾行李果斷就去了東南戰場。
他要在戰場上建立軍功,成為劍塔的英雄,到時候攜帶滿身榮耀回歸劍塔,讓宋主事那個老家夥知道權力不是萬能的。
然而他低估了東南戰場的殘酷,那時候的東南戰場正在跟其他城主進行一場曠日持久的局部戰爭,東南邊境就是絞肉機,來多少死多少,陣亡率奇高。
翟行遠靠著作戰勇猛,智慧過人,在一場又一場的戰鬥中榮獲嘉獎,甚至當時軍團長都親自給他頒布了榮譽勳章,他靠著自己的戰功,一次次向上級軍官申請調回劍塔,但是一次次都以戰端未結束的理由被駁回。
在一次大規模戰鬥中,翟行遠所屬的先鋒軍團全軍覆沒,戰場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隻有翟行遠一人從死人堆裡活了下來。
他望著戰友們的屍體,慘笑連連,這時候他才意識到個人的力量究竟有多麼弱小,憑借個人的力量想要改變世界,簡直可笑至極,他甚至連自己的命運都改變不了,怎麼去改變這個腐朽墮落的世界。
他知道必須要換個活法了,否則他將葬身在戰場之上。
一場大戰過後,他借著養傷之名暫時調回劍塔,親自帶著媒婆和重禮登門跟宋主事磕頭認錯,懇求宋主事將女兒下嫁給他這位卑賤之人。
最終,宋禮閒得償所願,開開心心的嫁給了翟行遠,做起了翟家的當家主母,而那位剛強正直、不畏強權的翟行遠也在跪下屈服的那一刻徹底死了。
翟行遠每次午夜夢回,想到年少時經曆的屈辱,心裡都在滴血,他在責怪年輕時的自己為何不能堅強的麵對死亡,為何不能一直的剛強正直下去。
為何要跪下屈服,為何要靠著賣身取悅一個女人方能乞活。
他為自己的決定感到恥辱。
如果再選一次,他寧願去死,也絕對不要失去尊嚴。
但是事實已經成了定局,他無法改變,隻能接受,一步步墮落,一步步為了權力和利益鬥爭下去,他要一步步往上走,走到最高,掌握自己的命運。
一定將曾經丟失的尊嚴,全部拿回來!
“老師,你知道的,若非宋禮閒這個毒婦,我能變成今天這樣嗎,她厲害呀,有個好爹,想要什麼彆人就得給什麼,不答應就整死你。”
“我能怎麼辦,她看上我,我就得自薦枕席,我一個男人竟被一個女人逼的跪地求饒,逼的我隻能娶她,不娶就得被她爹整死,我去哪說理啊。”
駱秉義聞言,暗自歎息一聲,他作為當時的見證者,其中的過程最為清楚不過,隻不過他那時候才是副主事,沒辦法替學生出頭,隻能愛莫能助。
“哎~~~”駱秉義伸手製止:“不要這麼說嘛,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禮閒現在也是夫妻,日子不是也過的很好嗎,再說了,你走到今天,還是有你嶽父宋主事給你鋪路,疏通關係,不然你能做到副主管的位置嗎。”
翟行遠點點頭:“是,我承認,確實有他宋家的功勞,但是,這能掩蓋她宋禮閒對我做的事嗎,她親手把我潔白無瑕的翅膀折斷,然後又給我接上一對肮臟汙穢的翅膀讓我繼續飛,難道還要讓我謝她不成。”
駱秉義無奈歎息:“唉,算了,不提了,你要記住,宋禮閒到底是你明媒正娶的結發妻子,她好你才會好,她不好,你也會不好。”
翟行遠說:“老師,我明白,這點數我還是有的;老師,您說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您給拿個主意,總不能等著周青峰出招吧。”
駱秉義略做沉吟說道:“刺殺周四郎一事,後遺症不知有多大,也不知道會引起什麼要命的並發症,此時貿然采取措施,反而會適得其反。”
“緩一緩,緩一緩才能將局勢看的更清楚。”
“過些時日我會跟醫師請求出院,正式回五處開始工作。”
翟行遠聞言,神色一喜:“老師能回來主持大局,那最好不過了,我們駱家幫的人有了您這個主心骨坐鎮,人心都能穩住了。”
駱秉義麵色一正,說道:“不利於團結的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