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洵也語氣似有些落寞,他坐在輪椅上,需要仰頭才能看到宋妗妗的眼眸,恰巧她抬頭,兩個隔著薄光,再次撞上了眼。
容洵也並沒有躲避,而是帶著笑,輕啟:“宋小姐,世子府和宋家的絲綢鋪往來密切,不必如此避嫌,近些也是好事。”
宋妗妗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見他自己劃著輪椅著實辛苦,她抬起手下意識想要幫他,卻反應過來好像不太適合,那雙手便停滯在了半空中,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但這幅場景落在容洵也眼中,似乎彆有一番味道。那雙平靜如水的眼眸動了動,掀起微瀾。
“庫房較遠,勞煩宋姑娘了。”
不知是不是宋妗妗想得太多,她竟覺得容洵也此刻的語氣裡,是抑製不住的喜悅。
從客廳到庫房,需要路過一條長長的廊道。
暖光透過斑駁的樹影落在牆上,映出一副山水畫卷。盈盈冬風此刻竟不失溫暖,掠人麵頰,落人心間。
“裴家二少,真是一副恣意模樣啊...”
忽的,容洵也微微感慨了一聲,宋妗妗推著輪椅的手一頓,下意識開口為裴逢序辯解:“容世子,裴逢序在軍營裡呆慣了,說話不經頭腦,請您見諒。”
良久,容洵也都不曾開口。二人就這麼停在半路上,耳畔隻剩下淡淡的風聲,和彼此跳動的心臟聲。
半晌後,容洵也似乎才強撐起一抹笑,宋妗妗眼尖的發現,他放在膝蓋上的兩隻手,被他緊緊的握著。
宋妗妗心一慌,她好像真的說錯話了。
他似認命般鬆開了手,半啞著聲音回道:“我沒有怪他,我隻是——”
他垂下眸,兩側的頭發也蔫蔫地搭在兩側,低語喃喃道:“我曾經,也如他這般...”
忽然間,風勢增大,落花遮迷了宋妗妗的眼,讓她無法專心聽到容洵也的話語,待她將落花拿至手心後,卻堪堪錯過了那句話。
回過神,隻見容洵也帶著笑,靜靜地望著她,眼神依舊是平靜淡然。
“走吧。”他淡淡道。
待到了庫房,容洵也親自將那剩下的織錦緞拿給了宋妗妗。
連續兩日麻煩容洵也,宋妗妗著實有些過意不去,感激的看向他:“這兩日真是太麻煩容世子了,多虧容世子解我燃眉之急,否則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他搖了搖頭,毫不介懷。他低眸,輕瞟了眼自己那雙廢腿:“該是我慶幸,就如此這般,都能幫上你的忙。”
宋妗妗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
條然間,沁香拂過鼻間,院內草木如綠波蕩漾。
“我阿母院內有一株臘梅樹,那花苞盛開時好看極了。”
宋妗妗回眸望著滿園冬色,突然開口說著。
“可惜的是,過不了多久便會凋零,我甚是心疼,想著找些丫鬟來把那花藏著,卻被阿母阻止了。”
宋妗妗回眸,眸光流動,靜靜看著容洵也。
“我仍記得阿母對我說——”
“妗妗,落花成泥亦可留香千古,殘敗的枯木亦會等到逢春的那一日。”
“如今這句話,我也想送給世子。”
宋妗妗眉眼淺笑,聲調請和。
容洵也怔怔地望著眼前明媚的少女,心臟一時間停滯,似乎時間靜止在了這一刻,眸中唯剩光下的她。
忽的,她眼眸一動,“不知,今早送來的芙蓉糕,可合世子口味?”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