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名少女,便是沈眉嫵所出,柳家的庶女,柳月胥。
“嘖,都說這宋家是為絲綢世家,怎麼這偌大的府內,卻一件珍藏品都沒有?裝修的也未免太過寒酸。難道果真如大家所說,要被繡衣紡所代替了?”
柳月胥語氣輕佻,滿臉不屑地上下打量著府內的一切,尾調慵懶,一副被嬌寵壞蠻不講理的模樣。
此話一出,頓時惹得一旁的宋汝善氣的直跺腳,抬手指著她回懟:“我們府可不像某些人,一味地圖榮華富貴,卻忘了禮義廉恥!”
“你指誰呢?”柳月胥如炸毛的貓,立刻站起身來,欲上前卻被沈眉嫵攔住。
隻見沈眉嫵矜持著模樣,抬起纖纖玉手理了理稍有些淩亂的發絲,媚眼如絲,掃視了圍在身側的眾人,輕歎了口氣:“今日可是宋家大夫人的生辰,月胥,可彆掃了人家的興致,出言不遜啊。”
柳月胥聞言也不過是輕哼一聲,轉過身不再去理會宋汝善。
隻見沈眉嫵起身拍了拍手,隨後便有幾位小廝將兩大箱子抬了進來,她朝著大夫人粲然一笑,眸底卻陰沉沉的。
隻聽她道:“大夫人,雖說您未邀請我們,但我們仍然不計前嫌,為您備上了厚禮,祝您...生辰快樂。”
隨後,似是被放在角落許久未動的箱子被打開,厚重的煙塵頓時彌漫至整個大廳,眾人都蹙眉後退。
宋妗妗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望著這箱內的物品,隻聽有人驚呼:“這、這些都是早已過時的款式啊!”
沒錯,這些箱子裡,裝著的都是些早已被各大絲綢胭脂鋪扔在角落裡東西,但這些,亦是曾經流行於坊間的東西,更是——
大夫人的生母、曾經柳家真正的當家主母曾親自用過的。
沈眉嫵此舉,不僅僅是打大夫人的臉,更是想讓整個宋家下不來台。
宋妗妗能感受到身側的大夫人身子一僵,臉色瞬間蒼白下來,嘴唇微微顫抖著,不敢相信地望向沈眉嫵:“你竟然...會如此決絕。”
沈眉嫵冷笑一聲:“彆這般看著我,我最討厭看到你這副表情,同你母親一模一樣,令人作嘔。”
話落,二人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宋妗妗本欲開口回懟,亦或是做些什麼,卻一直被大夫人死死地攥著衣袖。
“算了...”她聽她嘶啞著聲音開口道,整個人如脆弱到近乎凋零的落花,似乎下一秒便要跌至泥濘。
“阿母...”宋妗妗心疼地攙扶著大夫人,眉頭緊蹙著。
“生辰宴繼續,讓客人們依次落座。妗妗,你同我來。”
緊接著,大夫人便將宋妗妗帶至內室,隔絕了外人一切的注視,大夫人終究是沒能忍住,彎下腰,單手撐著額頭,滴滴淚珠滑落臉頰。
“妗妗,你是不是覺得阿母沒用?麵對她們的挑釁,不僅忍氣吞聲,還要讓你們跟著受罪...”
“阿母...”宋妗妗見狀,眉心皺的厲害,唇瓣用力地抿了抿才緩緩開口安慰道:“阿母,不要這般說,今日是您的生辰...”
大夫人抽噎了下,抬起濕漉漉的眼眸望向窗邊,目光飄遠,半啞著聲音緩緩傾訴:“那年,母親的表姐家因饑荒,全家幾乎無人生還,隻剩下沈眉嫵,母親仁慈,便將她領入府中照料,誰曾想...誰曾想她竟然——”
大夫人重重的閉上了眼,似是不願將這恥辱之事坦然說出,她深深歎了口氣,低聲言:“她竟然,在母親生辰那日,同父親糾纏不清,被母親抓了個正著。”
“後來,你們便知曉了,父親本想抬她為平妻,平妻啊!他怎能如此狠心,將我母親置於何地?!因世人言論,父親才迫不得已將其納為妾室。沈眉嫵此人,心腸狠辣,視我們母女二人為眼中釘,肉中刺。我母親重病那日,也是她遲遲拖著大夫,才讓我母親病死!我本想著,將一切還給柳家,這樣就能擺脫他們,誰知道...是我太過單純了。”
“是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