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謝。”崔渡山抬手隔空止住宋妗妗欲行禮的姿勢,那雙深情眼挑起,隨著茶杯移至唇畔,目光也隨之落在宋汝善身上。
隻聽他低聲一笑,眼裡含著不明的意味,語氣繾綣惹醉,故意惹人遐想:“就當,是還宋二小姐的一個人情了。”
“人情?”
此話一出,獨留宋妗妗一人茫然。她迅疾側頭看向宋汝善,卻見她像極了做錯事的孩童,低頭抿唇不語。
“阿姐,我、我回去同你說,可好?”
宋汝善尬笑了聲,默默抬手扯了扯宋妗妗的衣角,撒嬌道。
宋妗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無奈歎了口氣,回眸卻見崔渡山一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更來氣了。卻也隻能先忍下,待回了府再好好盤問盤問。
“卿卿。”
忽的,清脆嗓音於耳畔響起。
細雨垂窗,燼雪消弭。
獨一人靜坐於窗欞旁,素白長袍微揚,眸色澄澈帶著期盼。
那張溫潤眉眼一分也不願留於旁人般,靜靜地注視著宋妗妗的一舉一動。
她怔了瞬,隨即回過神,正欲開口,卻被一聲細弱的貓叫聲打斷。
宋妗妗視線向下望去,隻見一隻看似才幾個月大的狸奴,正背對著她側躺在容洵也的雙膝上,爪子還握著衣襟垂下的小球玩耍著。
狸奴著實乖巧,宋妗妗剛靠近,它便站起身來。待她伸出手,就熟練的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她的手背。尾巴剛剛舉起,尾尖還半彎著。那雙藍色眼眸似空靈的湖水,甚是好看。
“好乖的狸奴,這是哪來的?”
宋妗妗被逗得心都快化了般,蹲下身任憑狸奴躺在自己的手心,故意彎起手指逗她。
“前幾日雨停,小廝在後門撿到的。當時還是奄奄一息的。據說,看到它的時候,皮肉綻開,傷口混著鮮血和肮臟的汙泥石子,可謂是遍體鱗傷。即使如此,見人靠近,它卻仍舊堅持想要活下去般,放大了叫喚聲,一步一步顫巍著爬著。”
提到這,宋妗妗的心一揪,垂下眼心疼地用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那結痂的傷口。
似察覺到宋妗妗情緒的不對勁,狸奴乖巧的伸出舌舔舐了下宋妗妗的手心,小聲叫喚了下,似是讓她放心。
“後來,便將它養著。本是不抱希望能活下去,誰曾想這小家夥,不負眾望,傷口都快愈合了。”
容洵也雖是這般說著狸奴,眼神卻不從宋妗妗身上移開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