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靜默了許久,突然間,秋曳腳步匆忙跑至宋妗妗身側,輕聲在她耳邊低語:“小姐,時間到了,我們該走了。”
宋妗妗點了點頭,“我今日還有些事情要做,就先不打擾世子和意白姑娘了。問釵,彆忘了我與你說的事情。”
卻未曾想,一隻腳剛踏上下樓的台階,宋妗妗的胳膊便被抓住,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回眸看向容洵也,“世子大人可還有事?”
“卿卿,我和你一起走。”
“卿卿,你是生我氣了嗎?我和意白姑娘沒有任何關係的。卿卿,不要生氣好不好?”
“卿卿,你不要不說話。是我的錯,我應該提前和你說的,卿卿——”
二樓到雲月樓門外的距離並不長,但由於容洵也一直在不停地解釋,讓宋妗妗覺得好似度過了一個時辰,直到到達馬車前,二人才停下。
宋妗妗深吸了口氣,她不知道該如何向容洵也解釋她真的沒有生氣,也沒有誤會些什麼。
她停下腳步,認真地回望容洵也,“世子,我真的沒有生氣,也沒有誤會些什麼。你與意白姑娘都是很好的人,我相信你們。”
“所以卿卿看到我與意白姑娘待在一起,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嗎?”
“自然。”
一句“自然”,打破了容洵也內心所有的幻想。他苦笑般撐起嘴角,垂下眸不願透露出自己發情緒,喃喃自語道:“那就好,那就好...”
“卿卿若還有事,便先去忙吧,我就不打擾了。”
話落,容洵也不留給宋妗妗任何回答的機會,轉過身便上了馬車。
他情緒不對,語氣低沉,身影落寞。坐上馬車後欲掀開簾子,卻在半空處停下。
宋妗妗看著馬車漸行漸遠,心中疑惑不解。
怎麼好似她沒生氣,容洵也反而有點生氣呢?
宋妗妗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時間不給她喘息的機會,現如今,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天邊浮光湧動,殘陽浸染了大半片天空。逆光的群山輪廓分明,渺遠幽邃。
東街儘頭處的老槐樹下,寄滿無儘思念的紅條隨著風湧動著,仿佛在這安靜的街道下,欲訴儘那無法言說的感情。
宋妗妗獨自坐在槐樹下,紅爐裡正烹著熱茶,微煙渺渺,對麵那盞茶水卻已經涼透了。
“小姐,你說蘭若姑娘她會來嗎?”
秋曳眼巴巴的看向東街稀疏的人群,心中不免有些慌亂。
“她會的。”
宋妗妗端起茶水遞到唇畔,語氣堅定。
如若她猜想的一切沒有出錯,那今日之約,蘭若一定會來。
暮色蒼茫,混沌朦朧中,有一人逆著人群緩緩而來——
是蘭若。
她戴著遮臉的白色麵紗,隱於人群,無聲無息。直到來到宋妗妗麵前,才抬起眼,語氣冷淡:“宋小姐,你想與我說什麼?”
宋妗妗沒有回話,而是指了指對麵的位置,笑道:“蘭若姑娘,趕了一路,還是先喝口茶休息休息吧。”
蘭若坐下後,一口便將茶水飲儘,從袖口間掏出那張宋妗妗遣人偷遞給她的圖案,上麵赫然是崔家的象征。
“宋妗妗,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他的,但我勸你,彆妄想動他。”
“蘭若姑娘,那你可真誤會我了,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怎——你給我下套?!”
宋妗妗嗤笑一聲,緩緩抬眸,“蘭若姑娘怎能這般說,我隻是想要讓姑娘幫我瞧瞧這是何物罷了。”
“既如此,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蘭若緊抿著唇,眼底怒意翻湧,克製住那不穩的心虛,放在桌上的時間緊緊攥著。
“蘭若,你應該知道,明陽崔家的公子崔渡山,現在正在小城裡吧。”
“你與那位男郎的故事我雖不知道,但我已經查到那人現在所在何處。”
聽聞此處,蘭若瞬時握緊了桌子,心臟聲在這寂靜的黃昏下格外響亮。
她顫著聲,垂下眼,低聲開口:“不用你說,我自會去問我的主子。他已然將他安頓好了。”
“主子?你說的,可是晉王?”
蘭若側頭不言,宋妗妗冷笑了聲,“蘭若,你知不知道崔家與晉王不過是表麵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