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似乎……這裡頭那個最吃虧的人是他啊!
柳凝皺起眉頭,道:“王爺連外衣都不脫麼?”
男人理所當然,說:“不脫,就這麼睡!”
她有些驚訝,慢慢睜開了眼睛:“可是這樣子睡,會很不舒服的。”
宋夙朝現在就很不舒服,這女人在室內的寢衣大膽的很,露出兩條白晃晃的胳膊,肩膀之上托著長長的清透紗,她傳上去典雅而又高貴。
比起柳凝的穿著,他就像是一隻臃腫的粽子,又悶又熱的。女人垂著胳膊枕著頭,如玉的手指儘顯自在愜意。
宋夙朝腦海裡閃現過一些極為模糊的片段,她是怎麼看待他的?她一定心裡得意極了,這麼不清不白的,兩人躺在一塊兒。宋夙朝壓下心頭的濁氣:“你怎的這麼多話?”
她的話多麼?他才是狼狽之極的樣子。
好有些反常!
柳凝見著年輕的男人正在凝視著她,從頭打量到腳不滿意她的穿著,姿態傲慢的,那雙銳利的眼掃了一遍又一遍:“你也把衣裳穿起來。”
她不免暗自好笑,先前是哪個大言不慚說要洞房花燭夜的,原來都是假把式:“可是,我怕熱。”
“心靜自然涼。”宋夙朝脫口而出,仿佛這般他也不會感覺到熱了。
女人睜開眼睛吵嚷不休的時候,和閉著眼安靜的時候,大不相同。尤其是在她那雙秋水的瞳子看著他,烏黑的長發,如上好的緞子,從他的手背穿過。
他不受控製的,彆開臉去:“你說的對,或許把燈吹熄了會更好。”
燈吹熄了,自然是好的。柳凝抬起頭,嘴角笑了一下:“嗯,那我來幫王爺寬衣。”
“不必!”男人像是被雷劈過全身一般,拍開那雙如玉的手:“你彆我。”
“王爺。”她蒼白著臉,渾身哆嗦起來,一雙秋水的瞳子布滿淚水,“我到底是哪裡做的不好,才讓王爺您如此厭惡?”
分明說要一起睡得是他,厭棄自己的也是他!
她眼眶紅了紅,道:“我真的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要是早知道這麼不受王爺待見,這婚事,我便不該答應的。”
他問道,“這門婚事,難道不是你求著皇兄賜的婚?”
“王爺為何會這麼想?”柳凝忍不住仰起頭,道,“我要是有這樣的本事,也不會中了迷藥,被人算計的名聲儘毀。”
宋夙朝怔了片刻,熱淚滾到他手背之上,心中早已經是翻江倒海。眼前的女子是與他成婚的柳凝,他當真如嚴宴卿所言,自始至終都在為難一個弱女子!
大婚之日,柳凝倘若真是個不安分的,她便可以借機逃走,可是她留了下來。她與嚴宴卿的婚事,也是張嫿從中乾預,她也是受害者!便是嚴相把控朝政,皇兄依舊糊塗寵愛相府之人,那也不是柳凝的過錯。
她一個從漳州來投親的小娘子,被人算計著遭了難,懷了身孕,壞了名聲。也不曾一味怪過他人,找上皇兄,也隻是為了有個依靠。
他不知道這些內情便罷了,可既然知道了這些,便不該遷怒與她。
“不是你哪裡做的不好,而是本王不喜與人碰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