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念一路上都惴惴不安的, 甚至陳燦喊了她幾聲她都沒什麼反應。
陳燦踩下刹車, 車子在酒吧門前停了下來。
鐘念沒反應過來, 身子前傾, 安全帶嘞著她的胸腔生疼。
鐘念恍然回神:“到了啊。”
陳燦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在想什麼呐?我剛叫了你幾聲你都沒反應。”
鐘念:“沒什麼。”
她打開車門, 快速的下車。
十月末,天氣暗的很快,六點多, 太陽退下,漆黑的夜幕宰治著世界。
酒吧外的霓虹燈光亮了起來, 從裡麵傳來藍調音樂, 大概是這個點尚且沒到正式營業的點, 進出的人鮮少, 隻有服務員在進出忙碌著。
這家酒吧並非是上次去過的酒吧, 但是服務員一見到陳燦便迎了上來,“燦少, 這麼早就來了啊。”
陳燦走過去,“啊, 你們老板在嗎?”
“在啊, 不過好像還在睡覺來著。”
陳燦笑罵一聲,“到底玩的多嗨啊!”
服務員低聲說, “昨晚倆小模特陪著, 今天中午才走。”
陳燦摸了摸下巴, 挑眉道:“豔福不淺。”
換來服務員一聲奸笑。
鐘念離得遠,沒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麼, 但從二人的神情裡,總歸能猜到些什麼的。
反正不是什麼好事。
沒一會兒陳燦就走了過來,他伸手想要搭著鐘念的肩,被鐘念不著痕跡的躲過,她摸了摸頭發,問:“現在可以進去嗎?我有點餓了。”
陳燦旋即嘴角綻出笑來:“可以的,這兒是我哥們的地盤,你待會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彆客氣。”
鐘念淡淡的笑著,眼裡卻沒分毫笑意:“嗯。”
到了裡邊之後,陳燦把鐘念往包廂帶,鐘念停下腳步,說:“這裡卡座好像視野不錯。”
陳燦心領神會:“你想在外邊坐啊?待會人一多,太鬨騰了,不方便我們說話的!”
鐘念三兩撥千金地說:“那待會再去包廂好了,行嗎?”
陳燦愣了愣,“行啊!有什麼不行的。我還能不聽你的話嗎?”他語氣曖昧,在光亮晦澀的地盤,嘴角掀起惡劣的笑意。
鐘念心裡一陣惡寒,但麵上仍舊維持著不動聲色。
兩個人在卡座上坐下。
鐘念拿著菜單,隨手點了幾個小吃,陳燦翹著二郎腿,補充道:“把我放在這兒的酒拿過來。”
鐘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陳燦笑著說:“你來,當然是最好的酒咯,好酒配美人啊。”
鐘念把菜單遞給服務員,她扭頭看他,意味不明的說:“我的榮幸。”
因為到的時間尚早,所以舞池裡並沒有幾個人,卡座上也都是空曠至極的。鐘念無所事事的往外掃了一眼,服務員們在空空蕩蕩的卡座上奔走忙碌,把插了一枝玫瑰的花瓶放在茶幾上。
鐘念匆匆一眼而過,倏地,從大門處進來一個人吸引住了她的視線。
梁亦封……
他竟然進來了!
梁亦封進來之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牆邊卡座位置上的鐘念,她神情寡淡,冷眼掃過一周,最後與他的視線不期而遇的瞬間,陡然怔住。
梁亦封非常滿意她的反應,至少證明他在她的心中,不是可有可無的。
他勾了勾唇,沒上前找她,鐘念不是那種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人,而且陳燦這種男人,說實話,梁亦封都沒把他當做對手。
梁亦封不信,鐘念和他在一起之後,還能瞧得上陳燦這種貨色的人。
她現在在那兒,肯定是有原因的,至於是為了什麼,他不想知道。
反正他對她,是無條件信任的。
鐘念心神恍惚的,但發現梁亦封沒過來,他點了幾杯酒,一次擺在麵前的桌子上,似乎不打算過來,鐘念定了定神,想他那樣聰明的人,應該不會貿然上前壞了她的計劃。
她收回視線,和身邊的陳燦周旋。
陳燦這人長得不錯,三十出頭的年紀,倒是完全看不出來,看著像是二十五六的模樣。
他的話題很多,什麼都聊,天南海北的,什麼都可以當做談資,鐘念聽著他的話,淡淡的笑著,笑意裡幾分敷衍幾分真心,剩下的是心不在焉。
她邊吃小吃便和他對話,她偶爾幾句附和都讓他開心不已,興致更甚。
時間越來越晚,酒吧裡熱鬨起來,響起熱鬨嘈雜的音樂,舞池裡人影惶惶,七彩的霓虹燈不停的閃過,酒吧裡光怪陸離的,所有人似乎都像是拋卻了白日的煩惱,在此刻儘情放縱一般。
人生得意須儘歡。
耳邊,陳燦舉杯過來:“喝啊,怎麼不喝?”
鐘念看他已有五成醉意了,酒桌上有二十多個空酒杯,都是他們喝剩下的,鐘念沒料到陳燦的酒量這麼淺,喝了這麼點就已微醺了。
反倒是她,酒量好的出去。
她年幼時便被鐘懷用筷子沾酒點在舌頭上,而且在國外的時候,好友朝夕家是開紅酒莊園的,她時常被朝夕拉去喝酒,鐘念的酒量……
她想了想,大概喝下去的這些,隻是墊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