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荇嘿嘿笑:“回去後我就多複印幾張,給淩燁把初高中所有的物理課本都用這張照片做封麵,讓他媽媽保佑他,物理多考幾分,好歹及格吧,不然,她也跟著丟臉唉~”
淩賀津:“……”
他好怕晚上做夢夢到富蘭克林女士,罵他為什麼把兒子教成了這樣。
蘇荇心滿意足地收起了手機,轉頭又問起來:“你是怎麼入選的呀?”
淩賀津給她念那份計劃書的時候,上麵寫了會對父係進行多方考察,各方麵都合格之後,才會定為最終人選。
但具體是怎麼考察的,又是怎麼判定是否合格,這些,並沒有寫在計劃裡麵,想來是另一套保密檔案。
淩賀津回道:“我業不是很清楚。考察我的都是哪些人,我至今也隻知道其中兩三位,其中兩位你已經見過了,另一位在兩年前已經故去。我隻知道,在我被通知入選之前,已經被考察了三到五年的時間。”
“二十二歲那年,我博士畢業後去瑞典進修,參加一個研討會,打算從斯德哥爾摩轉機回國,但是在研討會結束後的當天晚上,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邀請。”
淩賀津回憶起當年的情形,忽地笑了一下,真心實意地感謝命運的饋贈:“他們將我帶到一個空曠又封閉的房間裡,我還以為自己被綁架了,一直在思考著怎麼自救。”
“然後,教授就走了進來,問我,想不想要一個孩子。”
任是誰聽到這樣的話,都會覺得驚訝,淩賀津卻點頭,回答他:“想,因為淩家需要一個繼承人。”
“那時候,我並沒有絲毫想要戀愛結婚的想法,但是我也知道,我已經二十三歲了,回國後,可能就要麵臨相親結婚,想到這些事情,我就覺得厭煩,覺得是在浪費我的生命和時間。而且,我也知道國內試管嬰兒很難申請得到,條件要求很苛刻,那會兒也在猶豫要不要趁著還在國外,用科技手段帶回去一個繼承人,好讓爸媽放心。”
“於是,我便簽下了這份計劃書。”
“富蘭克林女士生於戰亂之時,在她少女時代,家人便因戰爭紛亂,相繼離世,所以十分渴望能夠有自己的血脈。但因局勢混亂,她的前半生一直顛沛流離,等到安定下來時候,就決定冷凍自己的卵子,期望能有機會生下自己的孩子,後來又致力於核物理的研究,始終未能找到情投意合的人,也因為身體的原因,直到去世她也沒有機會解凍這些卵子。臨終前,她曾委托皇家醫院,若是將來有朝一日,科技發展到不需要子宮
便能孕育嬰孩的話,能幫她尋找到合適的人選,提供精子,孕育屬於她的孩子。”
聽聞自己成為第一候選人的時候,淩賀津也十分驚訝。
“在簽署協議之前,教授給了我一天的時間,讓我坐在那個空曠又安靜的房間裡,分析利弊,追問自己的心意,最終發現,這對我來說,反倒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沒有弊端,至少在那時候看來確實如此。”
於是,淩燁便出生了。
蘇荇欲言又止,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淩賀津果然不是尋常人,二十二歲,她還像個快樂的傻孢子,除了畢業論文和考公刷題,心無雜念。而人家,已經能夠分析利弊,出這種大膽又前衛的決定。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領證的時候,你跟我,都是第一次結婚對吧?怪不得!”
淩賀津點了點頭,倒是還有心思開玩笑:“我以為你根本沒注意到。”
“注意是注意到了,但確實也沒有當回事。當時光顧著把結婚證拿回去給我媽看了,就怕趕不上。”
說起來蘇母的病逝,淩賀津仍是覺得沉重。
蘇荇倒是不那麼悲傷了,畢竟都半年的時間了,她跟母親承諾了要好好活下去,那就會努力快樂地過好每一天。
“但是,二婚的時候需要離婚證我還是知道的,當時你隻給了身份證。”
蘇荇忽地笑起來,那麼明顯的事情,但因為當時的心情,以及蘇母病重的事情迫在眉睫,即使當時她就覺得似乎是哪裡不太對勁,也沒有來得及多想。
這個畫麵一直殘存在記憶裡,蘇荇卻從未想起來過,還曾為此庸人自擾。
不過,好事多磨,總算是苦儘甘來,再也不會因為“淩賀津的前妻”這個詞而感到不開心了。
蘇荇又嘿嘿笑:“淩燁那麼不開竅,看來是遺傳了你呀。”
淩賀津微微挑眉:“這不好?”
“好呀,起碼不用擔心他早戀乾壞事了。”
“早戀?十五歲的話,也不算早戀了吧?”
不過,智商和情商上看,確實早了點兒,還是再長大一些更讓人放心。
“隻要不滿十八周歲,都算早戀!你兒說不定到了二十周歲也開不了竅。”蘇荇教育他,“不要拿你的情況來對標你家大
崽,你十五歲的時候能夠獨自出國讀書,完成學業,他十五歲物理還在考個位數!”
淩賀津:“……”
確實沒法比,一比就覺得心虛且心痛。
淩賀津連忙轉移話題:“你為什麼會知道二婚需要離婚證?”
蘇荇坦然回道:“因為當年相親,有人給我介紹過離異未育的。我媽媽說,一定要看到他的離婚證才行,我的同事也跟我說,好多人到了扯證的時候,才發現對方沒有離婚證,跟離異的相親,一定要多長個心眼兒。”
淩賀津欲言又止,顯然這也涉及了他的知識盲區。他確實沒有想過,有的人,是真的沒有下限,這都能張口說謊?
蘇荇哼哼道:“你相親相的少,沒見過的奇葩事情多了去了!以後我慢慢給你講。”
淩賀津應下:“好。那你有沒有早戀過?”
蘇荇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淩賀津強裝鎮定:“隨便談談。”
蘇荇:“哦,那我不說了。”
淩賀津:“?”
看他茫然又瞬間失落的表情,蘇荇忍不住哈哈笑起來,長發從肩膀上垂落下來,落到淩賀津的胳膊上,黑色猶如緞麵般光滑且閃亮的發絲,與淺色的襯衣形成極致的反差。
淩賀津習慣性地從睡衣口袋裡拿出一根粗皮筋,將她的長發簡單紮成馬尾,又說:“真的不能說嗎?我想知道你的少年時代,是什麼樣子的,不是非要扒拉你的感情史。”
理智告訴他,這不是一種合適的行為,雖然他能做到不問過去隻求未來,但,此刻他感覺自己也不是那麼聖人。
蘇荇笑夠了才回道:“你想啊,我媽管的那麼嚴,我哪有什麼機會早戀?而且,同齡的男孩子都太幼稚了,跟我感覺不是一個世界的。你問問譚錦,能不能看得上淩燁。”
淩賀津:“……”
他覺得這話問出來,對小姑娘都是個極大的侮辱。
淩燁真的配不上人家。
懂了,瞬間就不擔心了。淩燁這樣腦子發育不全的男高,就算談過,也不值一提。
蘇荇去洗澡了,淩賀津便趁著這會兒時間,翻了翻郵箱,看到了一天之前,羅秘書發來的桑扶嬰的個人信息大全,皺眉問道:“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