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不是錢多錢少的事兒吧?學校怎麼可能出不起費用?而且,都是這種高度的藝術家了,也不可能缺錢的。淩老夫人本身就是很有名氣的演奏家啊,她認識這些老藝術家,一點兒都不奇怪,人家都是一個圈子的,名氣也相當。”
“就是的,我記得之前粉絲群裡發過太太去下午茶話會的照片,就是婆婆帶著去的,跟閨蜜團閒來無事一起演奏,太太說自己是唯一的氣氛組成員。”
“想也知道,肯定是因為私人關係夠親密,人家才願意去伴奏的呀。”
這些都是很正常的評論,不論是羨慕嫉妒恨,還是流著口水舔顏,大家也都是和諧討論,並沒有引起任何不愉快的話題。
直到一個頭像空白的小號突然出現,陰陽怪氣地說道:“自己親媽去世還不到一年吧?這就親親熱熱地喊彆人‘媽’了?你媽知道了大概都不會瞑目吧?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你,你親媽骨子裡就是個冷漠又忘恩負義的人,她的女兒這個樣子,不也很正常?”
“???”
“哪來的絕世大煞筆?”
“沒事兒吧?喊婆婆叫‘媽’都要被審判了?”
“對啊,喊一聲婆婆媽,就成忘恩負義了?這是哪個星球的法律?”
“親媽去世了就不能喊婆婆叫‘媽’了?”
“黑子們是找不到彆的黑點了嗎?”
對於諸多的質問,小號並沒有回複任何一個人,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繼續自說自話:“你的外公外婆很早就去世了,那會兒你母親大概也就五六歲的樣子吧,是她的姑姑和大伯分彆養育她好幾年,將她拉扯成人。眼看著弟弟的姑娘成年了,心想給她說個好人家,從此好好過日子,卻沒想到,侄女竟然悄悄離家出走了,從此杳無音訊,生死不知。”
“哪怕是後來結婚了,生下了女兒,甚至去到了很有錢的人家裡工作,賺錢又多又輕鬆,也從未想過,要幫扶依舊在深山裡掙紮的姑姑一家和伯父一家,像是從來不曾認識他們一樣,這不是忘恩負義是什麼?”
“但就是這麼令人心寒的一個人,她的姑姑和伯父,這些年來也不曾放棄尋找她,甚至在伯父去世之前,還讓自己的兒子繼續尋找這個已經幾十年都不曾再見過的親人。”
小號不僅在蘇荇發布的舞蹈視頻下麵絮絮叨叨複製了十多條,還在自己的首頁也發布了這些消息,並且@了好多大V,其中不乏想要看熱鬨的人。
但是,也沒人敢擅自跑出來說話。
孟佳麗的道歉視頻就在首頁掛著呢,要置頂三個月才行。
這隻是他們能看到的協商結果,至於賠了多少錢,或者其中還有彆的什麼協議,就不得而知了。總之,大家對淩氏集團的認識,從來都是,絕不會對敵人手軟。
現在大部分娛樂版塊的博主都學乖了,但凡牽扯到淩氏集團的消息,都要三思而後行。寧願不博這個眼球,也要先保證自己不吃官司。
再加上,前兩天突然冒出來關於淩氏集團董事長和太子爺的各類小道消息,讓大家吃瓜吃的有點撐,但仔細看下來,根本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內容,都是標題黨,惹得大家好一頓罵,那幾個娛樂號,現在還在被鞭屍呢。
所以,這個消息的真真假假,誰又能說的準?
羅秘書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連忙彙報給了老板。
淩賀津倒是沒覺得很意外,反而有種另一隻鞋終於落地的感覺,立刻吩咐楊沫對這個號碼進行定位,然後去找人。
楊沫在十秒鐘的時間就把地址發了過來,然後跟著羅秘
書上車,去找人了。車上的時候,也依舊關注著這個號碼是否在線。
不知道是業務不熟練,還是無所畏懼,在他們找到這個人的時候,對方竟然就在一棟小公寓裡麵,正在吃著垃圾食品上網。
那是個矮胖的肥宅男,帶著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近視度數很高,但這也擋不住他極為顯眼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長期熬夜,且大部分時間都對著手機電腦屏幕,臉上長滿了痘痘,浮出來的油膩,令人極度不適。
楊沫自己也曾經是個晝夜顛倒的死宅男,作息紊亂導致身體虛浮皮膚極差,但比起眼前這個,他覺得自己起碼像個人。
羅秘書看了一眼這個大概隻有十平米的小房間,堆滿了垃圾,散發著詭異的味道,彆說坐下了,連站著都無處下腳,麵不改色地帶上了口罩,站在門口處,說道:“先彆吃了,問你幾個問題。”
楊沫羨慕地看著羅秘書的口罩,摸了摸口袋,啥也沒有,連麵巾紙都沒帶,隻好憋著一口氣,站在他身後,打開了視頻錄製。
死胖子並不合作,繼續大口嗦粉,螺螄粉的臭味和變質食物的臭味交雜在一起,彆提多酸爽了。
楊沫正要上前給他一個教訓,羅秘書攔住了他,又說:“看來這一筆錢,足夠你付出蹲號子的代價。”
油膩胖子終於停下了筷子,從桌子上拿了一張紙,隨意擦了一把嘴上的油和湯漬,嗤笑一聲:“我當然知道淩氏集團的法務很厲害,是業界頂尖,戰無不勝。對任何謠言都從不曾留手,尤其是跟淩太太有關的。”
“但是,我說的可不是謠言,這是事實。但凡故事的主角是個普通平凡的女大學生,大家也都會傾向於她,畢竟老東西們也不安好心,但,誰叫偏偏是蘇荇呢?”油膩胖子笑的不無惡意,“光是那副絕世容顏,就已經足夠讓人眼饞又嫉妒到瘋狂了,何況她還嫁進了淩家這個超級豪門。”
“你猜,有多少人巴不得她趕緊跌落塵埃,好過去踩上一腳?或者,趁美人之危?”
楊沫在心裡罵了一聲“艸”。
他當然知道,他剛畢業那段時間,他找不到工作,雖然手頭上不缺錢,但他也知道,那不是長久之計,焦慮的寢食難安,也曾對這些有錢人和靠著美貌就能嫁入豪門的女人心有不忿,心想如果自己是個女的,
未必不能。
直到機緣巧合進入淩氏集團,為淩董打工後,楊沫才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算他是個女人,也絕不可能有那樣的運氣和實力。
但不妨礙,他一眼就能看透這個油膩胖子的齷齪想法。
羅秘書不愧是見慣了大世麵的人,對於油膩胖子的話語,絲毫沒有觸動,隻是反問道:“哦?你哪來的事實?太太的母親已經過世,還有誰能代表她發言嗎?”
油膩胖子嗤笑一聲:“人死了,檔案也不會消失。何況,她村子裡那些人,尤其是她的同齡人,可都還活著呢。”
“這麼說,是那些所謂的‘同鄉’告訴你,太太的生母,就是他們認識的那個人?”
胖子大喇喇地坐在床上,斜睨著羅秘書:“是啊。他們自小一起長大,不存在認錯人這種行為。我勸您也早點歇了心思,彆想著能夠說服他們。要是一開始,或許還有機會,但當他們找上我的時候,早就已經有人給他們洗腦過了,知道扒上蘇荇,能吸一輩子的血,而答應了你們,隻會得到一筆有限的金額。”
羅秘書居然笑了:“這就好辦了。”
胖子一下子警惕起來:“你什麼意思?”
“你也說了,人死了,檔案卻不會消失。身為一個網絡高手,難道你沒有背地裡查過太太生母的資料嗎?難道你不知道,她老人家十五歲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連身份證號碼都沒有,是個完完全全的黑戶嗎?”
也是在數次打工被騙之後,蘇母鼓起勇氣,在彆人的指點去,去報警,才知道,人,原來是有戶籍的,但是在那個落後的小山村裡,女人根本不算人,沒有人給她們報過出生證明,自然也就沒有戶籍,更沒有身份證號碼。
蘇母是個非常聰明的女孩子,在大城市待了幾個月,她就明白了一些事情,為了徹底逃開那個吃女人的地方,所有的入戶資料,她都篡改了。從出生年月日,到父母的姓名,再到自己的名字和籍貫。
完完全全的兩個人,頂多算是,長得相似而已。
胖子頓時白了臉,罵了一句國罵,隨即堆起笑容,十分諂媚:“需要我提供什麼消息,您請說,我必定知無不言。”
一個小時後,羅秘書將整理好的資料放到了淩賀津的辦公桌上,簡單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