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風月表情說不上好,這會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乾脆閉嘴,暗暗把這混沌地方的一草一木都罵了個遍。
她正罵得起勁,忽然覺得自己的手背被人拍了拍。
垂頭看去,挽著江籬胳膊的那隻手被那人輕輕握在手裡,小心地捏了下。
像是無聲地安撫。
單風月默默住腦,專心走路。
這裡實在太大了,而且進來之後滿天火雲,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也許一夜過去再是一天,總之根本走不到儘頭。
那麵銀光已然淡到看不清楚,而單風月此時全然不知,將包裹在頭頂的布纏得緊了些,用法術取出一捧雪水送到江籬麵前。
因為風太大,江籬怕她吹出什麼毛病,硬是給她扯了衣料當頭巾。
不過也剛好方便單風月裝眼盲,在布料掩蓋下,眼珠滴溜溜地轉,看他聽話低頭喝著水。
這時,風又大了些,竟然將一直以來沒有褶皺的黑水吹起了些小浪。
水石砸來得更多,密密麻麻,顆顆都裹挾著勁風。
突然,身前那片銀光破滅,頃刻間不計其數的尖石向他們衝來。
單風月雙手中還捧著清水,一時無法動作,待那道道罡風襲來,她迅速收手,續上結界。
可已然遲了些。
江籬先一步將她拉在懷裡蹲下身子,寬大的身軀把她摟得嚴嚴實實。
結界重新亮起,耳邊的風聲小了些,單風月在最初的怔愣後猛地回神,從虛虛困著她的臂彎裡鑽出來。
“你乾什麼!”她頭一次這麼生氣。
江籬跪在她身邊,身子整個彎下大半,前額無力地抵在她肩頭,應該是想說話卻吐不出字句。
單風月想要將他抬起,但無能為力,放在他背後的手摸到一片粘膩,再一看,是片深色的液體。
“我費了那麼大勁把你養得能走了,你一朝給我打回原形。”她氣惱,摸找到水中掉落的劍,放在江籬手裡,再重新以法力激活玉墜。
兩者放出微光,單風月扣著江籬的下巴對他耳朵說:“你聽清楚,這是最後一次,要是再沒法動,我不會管你了。”
她看見江籬的眼皮動了下,帶上笑意,慢慢說:“那便,好。”
好個屁。
單風月閉了閉眼,真不想理這人,把剛才剩的水全給他灌了進去,摸索著止血。
這一切搞完後,拉著勉強提起精神的江籬繼續前行。
恍恍又是許久,不知時日,荷包裡的蜜棗空了,水石風漸小,一片黑壓壓的樹林出現在眼前,兩人也終於能把腳從黑水裡拽出來。
單風月架著江籬的胳膊,剛踏上岸,那人便體力不支栽了下去,連帶著她也被帶倒。
努力了兩下想把他拉起來,發現無濟於事後,單風月也不乾了,喘著氣砸在他懷裡,腦袋尋了個舒服的窩閉目養神。
她這幾日接連不停地耗費法力,而且日夜兼程,連歇歇都不敢。
若是從前當然無事,可在這裡,她不僅要對抗那些碎石,還要被混沌吸取法力。
實在是……疲憊啊。
所以她本意隻想躺下緩緩,結果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