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又是核驗身份,複試罷了。待這兩樣結束了,才等到了會試。與鄉試差不離,也是三場九天,不過多兩支蠟燭,側重點略有不同罷了。薛老爺和薛太太卻沒來,倒是薛管家跟來了,奔走於薛府和貢院之間,接送他。
二月十六,出了貢院大門,薛蟬隻覺得身心輕鬆,四處交遊,隻等著四月放榜。
這一日,來了城外的空雲寺。
這空雲寺本來隻是個無名小寺,左不過十來個和尚。誰知過完年竟來了一位高僧,因此名聲大噪。
田文行笑著說:“賢弟不知,這位應憐大師原是江南高僧。傳說中他被兩位仙人指引,十幾年前白日飛升了,不知此番來到人世卻是為了什麼?”
薛蟬越發奇怪了,前世沒聽說有什麼高僧現世。否則,賈府女眷總該去上香才是。
進了門才知,應憐大師隻見有緣人。小沙彌隻讓他們打道回府。
田文行大叫可惜,隻不肯走,賴在空雲寺裡看風景。
薛蟬便勸他說:“文行兄,還是走罷,這不過幾棵桃花樹,你倒看了一個時辰了。”
田文行還不服氣,“我偏要呆在這裡,看他出不出來。說是什麼“隻見有緣人”,還不是看咱們權勢不夠大。怎麼前幾日王爺來了,他就巴巴地請人進去呢?怪不得這寺廟裡沒幾個香客,原來是這臭和尚架子那麼大!”
薛蟬驚呆了,連忙阻止他,“慎言!”見他立刻捂住嘴,又說:“文行兄不過是想求個合意的官職,不如等殿試結束之後再去白雲寺燒香。聽說那裡的師父靈驗。”
田文行苦著臉說:“你有所不知。春闈一結束,這些貢生的官職安排就差不多了。等殿試再安排哪裡還來得及?我爹爹一心想讓我從軍,說要給我塞進兵部。我不知挨了多少頓打,才能順利讀書,才不想去兵部養馬。可我爹是個莽夫,直說讀書無用。他常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老子一天書也沒讀過,不是一樣能當官。”
薛蟬憐憫地說:“文行兄求學之路當真不易。隻是,不管是哪位大師也不能改變令尊的心意呀!”
田文行還待再說,卻見那個小沙彌又來了。薛蟬說隻怕是來轟人的,田文行怒目圓睜,剛要大罵。
隻聽得那小沙彌雙手合十,說:“兩位施主,你們是應憐大師的有緣人。”
薛蟬驚訝極了,田文行諷刺地問:“剛剛不是還沒有緣分嗎?這會子是怎麼了?”
小沙彌閉口不言,隻是伸手示意他們跟上。薛蟬用眉毛示意田文行,一起去看個明白。
來到一間禪房,小沙彌止步了,讓他們自進去。
兩人試探著推門,隻見一個五十來歲的和尚在蒲團上打坐。
和尚笑著說:“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和我有緣,不知想知道些什麼呢?”
田文行著急地問:“大師,我能順利去翰林院修書嗎?”
應憐大師依然笑著,“請另一位施主到門外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