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一起說了一會子話,趕在天黑之前,便各自帶著女眷回城了。
晚間,薛蟬便和林黛玉說起田文行的弟弟。他說:“我瞧著這位配迎春正好。他雖然主意大,好在迎春沒什麼主意。田文行又說他對帶大他的祖母孝順,可見是念恩的,不是那等無情無義的!”
林黛玉眉頭緊鎖,隻說:“怕是不成。這位雖出生將門,可既無爵位也無功名,如何能入他們的眼。”
薛蟬歎了一口氣,因說:“那再打聽彆家就是了。”
論完了正事,薛蟬卻賴著不走了。無他,卻是顧念著薛太太。
當日,薛蟬因著醉酒,同林黛玉同榻而眠。薛太太聽說此事,立馬招來兒子詳問。
薛太太笑著說:“我的兒,聽說你昨夜喝醉了,是你媳婦照顧了你一夜?”
薛蟬點頭,說:“正是。我隻說讓她回去歇著,可她擔心兒子,所以留下了。”
薛太太又說:“這可讓我放下一樁心事。你們出孝多時了,你又漸漸大了,也該有個孩子了。念著你們年紀小小就成了婚,我也不好催逼你們。如今可好了,你要和你媳婦好好過日子,知道嗎?”
薛蟬隻羞得滿臉通紅,支支吾吾不敢說話。頂著薛太太熾熱的目光,隻能應承。
薛蟬知道,今日自己再不好離開。否則薛太太知道了估摸著要找林黛玉談心,又要說這一番子孫經。
於是,薛蟬舔著臉說:“今日也晚了,我竟在這裡洗漱便罷了,省得折騰。明日還要早起去衙門裡呢!”
話音落地,一屋子丫頭都看著薛蟬,驚訝極了,遲遲沒有反應。
還是林黛玉勉強鎮定地說:“雪雁,叫人多打些水來洗臉。”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紛紛動了起來。
薛蟬隻覺得手腳沒地方放,也不敢多說話。瞥了林黛玉一眼,見她拿了書來看,更不敢打擾。坐在凳子上,假裝沉思。
等到兩人各自洗漱完了,丫頭們都退出去了,就隻剩兩人獨處。
林黛玉坐在床沿上一動不動,薛蟬把房間瞧了一遍又一遍。半天才說:“我睡相不好,便在榻上將就一晚。”於是自顧睡了榻。
林黛玉瞧著他拿了被子鋪床,鬆了一口氣,也睡了。兩人便這樣混過去了許多個夜晚。
卻說薛蟬整日裡便是到處赴宴,偶爾能在席間碰見田文行和喬青巒。此外,還常常與北靜王、賈寶玉、衛若蘭、梅二爺等人一處吃酒。
薛蟬原隻是在戶部理賬,這一日因人手不夠卻被抽調來抄家了。
薛蟬看著庭院中堆積如山的金銀和狼狽不堪的女眷,心裡一痛,隻感覺在割自己的肉。他知道男人們都要抓去砍頭,這些女眷多半要被賣掉,也許為娼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