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暗忖:若是去問彆人,也該說各有各的難處。大家都隻念著自己的小家,隨時防備吃虧受騙。這樣分崩離析、各懷鬼胎,何不早日分家?各領各的債去了,也好過整日算計。
林黛玉隻看著賈老太太歎氣,就此撂開了手,再也不提此事。彆人都滿不在乎,她又何苦枉作小人?
歸家後,薛蟬和林黛玉將事情一合計。
林黛玉便憤怒地說:“大舅舅也太過了!家裡又不是窮得揭不開鍋,過不下去了,怎麼可以賣女兒抵債?”
薛蟬也歎道:“我瞧著大舅舅已經瘋魔了,還是早日將迎春聘出去才是正經。”
林黛玉暗自心焦,前頭說好的幾個都不接話了,這一時半刻去哪裡找合適的人?
“你先前說的那個田大人的兄弟,還成不成?”林黛玉忽然發問。
“前陣子倒是說起過,好像要成婚了。”薛蟬遲疑地說。
林黛玉便催他去問問。薛蟬第二天就約了田文行吃酒。
田文行見了薛蟬便笑著說:“薛大人,你真是氣派不凡,這陣子大家見了你都害怕呀!”
薛蟬苦笑著說:“文行兄可彆打趣我了,我現在竟變成鬼見愁了!”
田文行又笑著說:“當日誰不誇咱們薛郎脾氣好,溫文爾雅,是翩翩少年郎。誰能想到,不過才四五年,竟人見人怕了!”
薛蟬搖搖頭,掩麵歎息,“為朝廷辦事,惟有效死而已。”
田文行見他實在可憐,轉而說起旁的。他問:“今日找我為著什麼?”
薛蟬便笑笑,隻說:“沒事兒就不能找你嗎?”
田文行整理衣袖,輕描淡寫地說:“你現在可是個大忙人,跟媳婦說話的時間都不一定有,哪裡來的閒心找我喝酒?”
薛蟬拍著田文行的肩膀,問道:“你那個堂弟到底怎麼樣了?”
田文行驚訝地問:“他,還是形單影隻,孤家寡人一個。誒?我有好多個兄弟,怎麼覺得你偏偏格外關注他呢?”
薛蟬笑嘻嘻地說:“我媳婦還有個妹妹沒成婚呢!”
田文行恍然大悟,笑著說:“你是說賈家的姑娘嗎?”
薛蟬點點頭,將迎春的人品樣貌說了。
田文行沉吟半晌,才說:“聽起來倒是合適。隻是,我弟弟脾氣可不好。”
薛蟬想了一回,也說:“不如叫我媳婦開個賞花會,請了兩邊親友玩鬨一日。便是不成也沒什麼。”又問田文行弟弟叫什麼。
田文行說:“田季明,表字彥武。”
兩人議定了,便各自回去報信。
林黛玉便來了賈家論婚事。賈老太太和賈政原本不太滿意,嫌棄田季明不是書香門第,可是一聽說賈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