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誌英坐在河邊哭了好大陣,心裡憋的那口氣怎麼也下不去,頂心頂肺的難受。不行,一定得找個人訴訴苦。
她想來想去,最後去了她舅家。
史建明仍舊在院子裡伺候他的黑八哥,他買了隻新兒子回來好些天了,他天天教,硬是一個字都還沒學會。
所以,史建明決定給它補課,“你、好!快說,你好!說了有肉吃,你好!”
任憑他怎麼教,黑八哥嘴巴一張,“啾啾!”
“舅!”何誌英邊揉眼睛邊拍朱漆木門。
一看她眼睛哭得又紅又腫,史建明便心裡有了數,“誌英啊,咋又把你媽給得罪了?”
“我哪敢得罪她呀?”何誌英往地上一坐,又嗚嗚嗚地開哭。
史建明擔心嚇了他的小八哥,把鳥籠子往屋裡提,不料,那隻一直沒開過口的小東西突然“嗚嗚”幾聲,跟何誌英哭的聲音一模一樣。
史建明是又好氣又好笑,“你這小東西,好好的話不說,專門學人哭!”
“嗚嗚!”又是兩聲。
史建明轉過身來,“誌英啊,你看鳥都在學你了,還哭啥?快進來坐。”
大白天的,一個女人坐門口哭,多不吉利?
何誌英委屈巴巴地跟他進了屋,一開口又跑題了,“舅,你說我媽怎麼回事啊?怎麼看個丫頭片子看得那麼重?”
“你媽這個人,打小就是這樣,看得順眼的,就喜歡,看不順眼的呢,怎麼都入不了她的法眼。有什麼委屈就跟舅說吧!”
不知不覺,何誌英在史建明家坐到了天黑,苦水倒完了,心也不堵了,感覺倍兒爽。
可她忘記了挑水這檔子事,回到家,又給唐老太劈
了一餐,心情又不好了。坐在土磚房前一個勁地抹眼淚。這些人全視而不見。
反正不哄她還好,她哭著哭著就忘了。
第二天,廖青梅的老爹廖東風早早的來了。
昨天,唐小茶見何誌英老半天沒回來,曉得她又找人訴苦去了,便去河邊找錫桶子,這對桶是楊辣椒的陪嫁桶,弄丟了不好。
唐小茶打了兩桶水,恰好被廖東風見著了,硬是幫著挑滿了兩口水缸。並承諾,唐國光回來之前,老唐家的水他包了。
這不,一大早就抽空來了。早上挑一回,晚上挑一回,輕省。
頭頭尾尾過了十把天,顧庭琛還沒有把單車還回來,唐三彩很著急了,“茶丫頭,那個顧醫生不會是個騙子,把咱的單車騙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