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平,是不是嬌嬌出什麼事了?”
何平平一臉愁苦,“梁老師,我爹要把嬌嬌嫁到崖市去了!”
“什麼?”一大清早的,送來這麼個消息,對唐國平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他的雪白雪白的大椰子呀,不能就這麼飛了!“舅媽可是親口答應了我跟嬌嬌的事的!”
她答應有什麼用?說得她能在家裡作主似的!畢竟是自個的家醜,何平平直接跳過了這個問題,“是這樣的,聽說崖市有個生意人剛死了婆娘,然後就出了五百塊錢,想娶嬌嬌。所以我爹才把她關起來,我也是剛收到風的。梁老師啊,你要是真喜歡嬌嬌,就趕緊想辦法吧!”
何平平不敢久留,“我是偷偷跑出來的,得先回去了哈!”
此時,唐國平滿腦子裡都是盤旋著的錢錢錢,五百塊錢!連招呼都沒顧得上跟何平平打。心不在焉地上了半天課,中午飯也沒吃,又往老何家去了。
躲在稀稀拉拉的橡膠林裡,被蚊子螞蟻咬了個半死,終於見到秦芳哭哭唧唧地出來了。一看就是剛才又挨了收拾。
唐國平將她拉到個背人的地方,急吼吼地質問道:“舅媽,嬌嬌的事,你怎麼說反悔就反悔了?”
秦芳雙目含淚,還不忘維護自家男人,“國平啊,你莫怨我們。做父母的,哪個不希望閨女嫁個好人家?崖市的毛先生,開的紅磚廠,做的大生意,家裡不光有摩托車,還有狗腦殼(手扶拖拉機)呢!”
頓時,唐國平就感覺矮了一大截,但他不甘心他的大椰子就那麼拱手於人了,“舅媽,摩托車我們家也有,狗腦殼車我們家傻丫頭也買得起,就是那玩意買回來沒啥用,也是個擺設。”
“摩托車有頂啥用?又不是你的,是你二叔的。好了好了,我得回去了,吃了飯還得上工呢!”
秦芳跑得比兔子還快,她男人還醉著,免得呆會兒迎來今天的第二餐捶。就算他要把何嬌嬌嫁給那個跟她年紀相仿的鑲金牙男人,她也無話可說。誰讓何嬌嬌命不好,要投胎到她們家呢?
沒錯,秦芳就是這麼愚昧的一個人,對於沒能生出兒子這件事來,她特彆自責,感覺特彆對不住老何家
的列祖列宗。所以,每回被她男人打時,她都是一副心甘情願的樣子。
想到沒兒子,秦芳坐到了一個小土包前,接連歎了好幾口氣,“是你福薄?還是我福薄呢?計劃得好好的事,最後你卻走了,要不然,我也不至於過上今時今日這樣的日子吧?不過也好,她不用在這裡受苦,也算你的一件功德吧!”
十七年前的往事一幕幕湧來,那麼清晰,讓秦芳感覺好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她定定地看著那座微不可見的墳塚,暗自慶幸做出了當年的決定。
然而,就在她收回眼神的同時,卻見身旁站了個戴著大鬥笠的黑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