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急不得，越是這個時候，我們越不能打草驚蛇。無論如何，一定要將那個禍害了史家那麼多年的人給揪出來，否則的話，我們就對不起你爺爺的一番苦心了。”
顧庭琛也是這個意思，“二叔，你放心，我一定會做到的。隻是，有一點我一直沒有想明白，這個人，為什麼這麼多年都在針對史家？”
“這也是你爺爺一直沒弄明白的地方，依我看，是老史家有他想要的東西。很可能，這東西就在史金花或者茶丫頭身上。”
聽了顧家壽的話，顧庭琛也默然了，唐老太跟唐小茶身上到底有什麼共同點呢？
這天中午，病房裡相當熱鬨。因為，唐老頭接到唐小茶的通知後，領著兒子孫子急匆匆地從東陽趕了過來。
這些天，唐茂坤和唐國光輪流守著他，有好幾回，他差點就從廁所溜出來了，但最後還是被唐茂坤抓了回去。
早上田會計送來唐老太醒過來的消息，他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雀躍，非得來醫院看她。
唐茂坤當然是舉雙手讚成，這些天，他是吃不下睡不著，一顆心早飛到了醫院。現在唐老太終於醒來了，不用唐老頭說，大家匆匆忙忙就往醫院趕。
“老婆子，你受苦了。”唐老頭握著老伴的手左看右看，好像隔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沒見到她了。一雙粗糙的大手忍不住在唐老太頭上摩挲著。
從死門關闖了一圈回來的唐老太精神氣還算不錯，她的視線從圍著病床上的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停在唐老頭臉上，“人老了，不中用了，動不動就住院。”
“說的啥話？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能治好就成。”唐老頭笑得傻嗬嗬的，“老婆子，想吃點啥？回頭我做了給你帶來。”
唐老太也笑了，“做啥做？山長水遠的，拎到這裡都臭了。老頭子，我在那房子裡頭做了個夢。”
她指的是重症監護室。
“好，咱們躺下說，慢慢說，我聽著呢！”唐老頭擔心她精力不濟，把她扶躺了下來。
唐老太的視線又在周圍的人身上遊走了一圈，徐徐開了口，“昨天晚上，我到了一個很熱鬨的地方，人山人海的
，熱鬨得跟咱場部發工資似的。我看到大家都走到一張桌子前簽名，我也就去了。”
她緩了口氣，接著說道，“然後，坐桌子前那人就讓我簽名。我也不曉得去哪裡，總之心裡明白，是要去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老頭子，那時候我就想到了你！”
聽到這裡，眾人都在抹眼淚，特彆是唐老頭，他把唐老太的手抓得更緊了，好像一不小心，陪伴了他四十多年的人，就要從他身邊消失不見似的。
“然後，我又想起了茂昌，茂坤，三兒，辣椒，丫頭......”
唐老太每說一個名字，視線就頓在那個人臉上，“我越是想到你們，就越曉得自個不能簽名。我對桌子前的那個人說，我老伴跟孩子、孫子們還在家等著我，我不能跟你們去。這麼跟他說完，我就醒過來了。”
“他曉得我不能沒有你，要不然，我燉的雞湯，做的花生糖給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