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子顯然也是有尊嚴的,它很不配合,脖子伸得長長的,不停地呱呱叫。而廖青梅則死死摁住它,一隻手很認真地抄著一把剪刀。
沒錯,就是抄著一把剪刀,廖青梅認認真真地修剪著鴨子毛。她手起剪落,不多時,鴨子的尾巴被她差不多剪完了。
廖青梅這才抬起頭來,用袖子揩了揩臉上的汗,對蹲旁邊的女人問道,“大姑,你看我這次剪得如何?”
廖小鳳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但她一心哄侄女開心,“比上一隻好多了,還要再剪幾隻嗎?”
“剪啊,大姑,你再給我抓幾隻來。”
廖小鳳屁顛顛地去了,廖青梅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喊道,“大姑,抓多幾隻。”
“來,剪了這隻大姑又給你抓。”廖小鳳從雞罩裡提出來兩隻鴨子,左手一隻,右手一隻。
看得江玉蘭直歎氣,低聲說道:“這不是胡鬨嗎?”
說著,想要上前勸阻她小姑子,也就是養鴨組的組長,唐小茶拉住了她,“江嬸子,你莫急,青梅她好著呢!我們一邊去說。”
江玉蘭跟著她從人堆裡擠出來,“茶丫頭,你看青梅到底是怎麼了?”
唐小茶噗嗤一樂,“她呀,估計是在師傅那裡受了氣,回來找東西練手呢!”
經她這麼一提,江玉蘭恍然大悟,但她不讚同廖青梅的做法,“這丫頭也真是的,人毛能跟鴨子毛一樣的剪法嗎?”
“或者練練手,找找感覺也是好的。江嬸子,你就莫管了,青梅做事曉得輕重,你就由著她去吧!”
話雖如此,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江玉蘭歎了口氣,這孩子這一段還真讓人操心啊!
廖青梅沒找上門,唐小茶也沒去打擾她。第二天拉她去看熱鬨的,是她老娘。
何誌英邁著小短腿跑回來,嘿嘿地笑著,“傻丫頭,怪不得廖青梅跟你合得來,原來那也是個二傻子。”
“怎麼說話的呢?”唐老太向來護短,外人都不能說丫頭傻,當媽的就更不能說。
何誌英被喝得低下頭,站在原地大氣不敢出。
唐小茶想了解廖青梅的情況,“媽,青梅怎麼了?”
剛剛被唐老太吼了,何誌英不敢說話。唐老太皺著眉頭瞥了她一眼,“該說的時候不說,不該說的時候話賊多。
問你呢,青梅到底怎麼了?”
何誌英也好氣喲,剛才她想說的時候,唐老太不讓說,現在好了,她不想說了,唐老太又非得逼著她說,你說做人多難?
又默默地委屈了一把,何誌英細聲細氣答道:“聽雲煙說,那丫頭在養羊班發神經呢!”
唐小茶大抵已經猜到怎麼回事了,還是決定去看看。
這兩天下雨,割不了膠,大家閒在家裡無聊,也就是東家逛逛,西家晃晃。見不得有個新鮮事,這不,眾人也不怕下雨,舉的舉油紙傘,戴的戴鬥笠,嬉笑喧天地在養羊班看熱鬨。
“開會的時候從沒見他們這麼積極過!”江玉蘭跟唐小茶抱怨道,“青梅這丫頭也是,我的頭、她爹的頭,她想練就練啊,怎麼總是得瞎折騰,讓旁人看笑話。”
唐小茶曉得,她也就嘴上這麼一說,“江嬸子,青梅這麼努力,你應該高興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