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啊，”廖場長往李大牛麵前湊近了幾分，指著自個的大腦袋瓜子說道，“你就沒想到，那銀行的規定有漏洞？”
李大牛沒聽明白他的意思，“啥漏洞？”
廖場長一聽，故作高遠，“就曉得你想不到，來，我給你分析分析。現在，那銀行隻規定了咱必須在這
三天時間內存錢，但他沒有規定咱們得在哪一天取出來吧？”
“啊！”李大牛點點頭，是這麼回事。
然後，廖場長大腿一拍，“這就不結了嗎？你想想啊，我上午把這筆錢存進去，他是不是得給我一筆獎勵金？”
對，李大牛接著點頭。
“那我下午取出來，再存呢？”廖場長小眼睛笑得
眯成了一道縫，“是不是又可以領一筆獎勵金？同理可得，明天上午取出來再存，下午再操作一次，是不是獎勵金又多了兩倍？”
原來是打的這心思，“按你這個算法，這一天兩進兩出，三天下來，光獎勵金就拿了六份？”
終於拐過彎來了，廖場長費了好大的勁，“哪止啊？咱們的獎勵金也可以當本金的嘛，這樣跟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等到第三天，拿了獎勵金後，我把錢
一分不少地給場部還上了。老李，你說我這個辦法是不是完美到天衣無縫？”
李大牛再次點頭，“嗯，很完美，完美到死路一條。”
“哎，你這個人咋說話的呢？”廖場長氣得屁股一拍，“給你們送條賺錢的好路子來，你卻不領情，到時候莫眼紅！”
廖場長興衝衝地來，氣衝衝地走。
所以，這會兒見到李場長，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心說，你不是說老子辦法不好嗎？結果呢？還是不是偷偷摸摸地效仿老子？
這叫啥？叫嫉妒！嫉妒他能力強，想他不敢想！
李大牛懶得跟他置氣，“你看，他還得瑟上了！”
“你管他呢？一陣有得他哭的。”
唐小茶也覺得廖場長有點賤，每次好好地勸他，他非得倔得跟驢似的，到最後，哭都來不及。
廖場長見李大牛避著他，以為人家是效仿了他，麵子上抹不開，便跟打了勝仗的雞公一樣，背著手，邁著四平八穩的老乾部步子，神氣活現地過來了。
“喲，這不是李場長嗎？你不是看不上我的主意的嗎？咋也來了？”
他就是想當著所有人的麵打李大牛的臉，這些年，他們南升總是被李大牛壓一頭，連個先進都拿不到，好沒臉子，這次，他一定要把丟掉的臉給拿回去。
李大牛要留著氣力打大仗，沒心思跟他扯皮，“我們農場的工人要存八萬塊錢，我當場長的，自然得到場。”
“嗬！”廖場長冷笑一聲，“誰不曉得你們東陽農場財大氣粗？就算你承認來存錢的，我們也不會笑話你，老曾，老姚，你們說是吧？”
那幾個農場的場長齊齊笑道，“是啊！”
說實話，這次他們之所以這麼齊心，主要是因為眼
紅唄！
同樣是場部宣傳買紅磚建房，人東陽紅磚房一棟接一棟地豎起來，他們農場的工人，就跟吃了鐵心丸似的，怎麼也不肯起，搞得嚴重受災。
再說改革這事，東陽的橡膠樹全部劃分出去了，還有幾戶買斷的，他們農場的人，跟吃了豬尾巴一樣，個個不肯承包，一個比一個拖尾，然後，很多人乾脆跑出去打工。
你們說，氣不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