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室的門終於打開了，神經繃到了極限的顧家壽條件反射般站起身來。
“你進來！”吳專家對他招手。
顧家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一個勁地祈禱，沒事的，沒事的！
他兩隻腳好像踩在雲堆裡，晃晃悠悠地進了檢查室，裡頭空蕩蕩的，“哎，同誌，我愛人呢？”
“她啊，已經回病房了。”
聽了專家的回答，顧家壽終於發現，對麵的牆上有一道門，不仔細看不出來，“吳專家，我愛人的檢查結果怎麼樣？應該沒事吧？”
吳專家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一遝紙張，雙手交叉，解釋說，“我們剛才是對她進行取樣，結果沒那麼快出來的。至於她現在的情況......”
他拿出一張黑白片子來，用手指比劃著，“你看這個部位，是肝部，看到沒有？這裡有暗影。”
說實話，顧家壽啥都沒看出來，那裡本來就黑乎乎的，他不懂啥暗影不暗影的。但這個專業術語他懂，就是如果哪個部位出現了這種情況，可能是積水，另一種可能就是癌變。
“所以，現在我隻能說，請你耐心地等待結果。另外，從今天起，你好好照顧她，她想吃啥，想喝啥，想去哪裡，你都滿足她吧！”
聽說這些話，顧家壽心涼了半截，嘴唇微微顫動著。
“還有，到目前為止，我們隻是說懷疑她有胃炎，沒有告訴她真實情況。因為，這個病心態很重要。心態好的，可能活個十年八年沒關係，心態不好，恐懼的，可能兩三個人就完事了。懂我的意
思嗎？”
顧家壽怔了半晌，木然地點頭，“我曉得，她得的是胃炎。”
他是開藥鋪的，以前聽人說過，一個得癌症的老頭，開始家人瞞著他，他好好活了十年。後來，突然得知自個的病，一個月不到就死翹翹了。
吳專家點頭，接著交代道，“到時候，她可能會越來越痛苦，我們會發一些藥物給她，你記得把上頭的標簽啥的全揭了。”
“哎，我曉得！”
三樓的另一間房裡，同樣有一位姓宋的專家在跟王鳳兒交代著同樣的注意事項，“你頂好就莫讓病人曉得他得的是啥病，現在咱統一口徑，就說他得了胃炎......”
“不是，”王鳳兒打斷他的話，“我聽我侄兒說，現在這病有藥治了呀！我咋聽著你這話，跟救不了似的？”
宋醫生摸了摸鼻子，“啊，這個藥確實出了，但目前還在臨床試驗階段......”
“我不管你們在不在試驗，反正有藥，我就信病能治。”
“是是是，能治。但治這個病也是個長期奮鬥的過程啊，你讓他曉得了，他會有心理負擔。心情不好，會對病情產生不好的影響。”
這次，王鳳兒終於沒打斷醫生的話了，她也聽說過，一個女的得了病，治了很久沒治好，每天病怏怏地歪床上。後來，她男人的幾個朋友來了，得知這一情況後，就拉著男人給女人講笑話，聽得女人哈哈大笑，結果第二天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