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漢子擺了擺手。
道士不由點頭。
“你是我們幾個之中殺心最重的,能回家種地,貧道是不信的。”
黝黑漢子摸了摸頭,露出一口大牙,笑著說:
“少保說結婚生子,我不僅種了地,還生了幾個娃。”
道士聽後,無言以對。
身穿莽袍的男子此時走了過來。
紅衣莽袍,顯得他氣度不凡。
他笑道:“阿氓,就算是少保讓他去死,他都不帶猶豫的。”
“當年少保歸隱,叫我們二十八人回家享享福,成成家,恐怕隻有阿氓真正聽進去了。”
精神矍鑠的老人轉身笑道:“老夫的兒子都有兒子了,倒是伱們幾個,也不討個婆娘。”
老者看了看,莽袍男子手中的紙條。
“這件事可是和老夫無關,彆之後少保問罪,你們兩個把老夫供出來。”
“那就彆怪老夫不講江湖義氣了。”
道士聽後笑了笑,看向黝黑漢子道:
“阿氓,是兄弟就一起擔著!”
黝黑漢子啐了一口。
“老子不認識你們兩個,彆來給我套近乎。少保要是發火了,我可擔不住。”
道士聽後,臉上浮現出一絲愁容。
朝廷造反他可是一點不慌,但唯獨擔心少保生氣。
少保的軍令如山,一旦發起火來。
回想當年,他內心發怵。
蟒袍男子拍了拍道士的肩,調侃道:
“彆怕,出了事,少保生氣,你一個人頂住,我們幾個心意到了就行。”
道士聞言,再也忍不住,罵罵咧咧起來:
“好你個虞許,這計劃本來就是你出的,如今卻翻臉不認人了。”
“你那魚腹的紙條還不算什麼,可是貧道所刻的石碑上寫著‘紫薇大帝下凡治世’可就有些誇大了。”
“貧道真怕少保砍了我,到時候,可彆怪我第一個供出你。”
虞許笑著搖了搖頭,不再理會道士的抱怨。
憑欄而望,望著大江滾滾。
嶽塘江源出西域,東奔入海,氣勢勃勃。
他輕聲道:
“少保無意這萬裡江山,做奴才的便要多費費心了。”
虞許小時家中貧寒,為求活命,被送往宮中做了太監。
皇帝被狩北風,虞許從皇宮之中逃出。
這一路走的太難,他當時剛剛十一歲。
這個世道比想象之中還有殘酷。
他一路乞討,受儘欺辱。
本以為這一生苦難,卻被陸沉在一堆難民之中選中。
當年,少保在一群臉色發黃的乞兒中,拉起他的手道:
“年紀雖小,性格隱忍,以後必定能穩後方。”
“跟我走吧!”
虞許到如今還記得,少保那一雙明亮至極的眼睛。
士為知己者死!
男兒豈敢忘恩!
虞許自言自語道:
“紫薇大帝下凡治世,誇大嗎?我虞許心中可是一直認為,少保乃是紫薇落凡塵。”
黝黑漢子奇怪道:
“小五,怎麼一個人跑去那裡等少保了?”
老人看了看橋口道:
“隨他去吧,小五是這個性子,他當年跟少保最久,感情最深。”
黝黑漢子反駁道:
“小五時間最久,俺沒話說,可是感情這個我可就不服了。”
老人也隻是笑笑。
他們幾人,誰不為少保效死力。
……
……
觀江台,下麵還有一個台子。
上麵有九人,多是嶽塘江本地的官員。
他們自知身份,可不敢再上一層。
九人中最末位一人,便是蘇子吟的父親蘇烈。
此時,他臉色有些焦急。
直到衛兵傳來消息,臉色才有所好轉。
女兒蘇子吟無事!
消息說:
自己女兒帶著幾個江湖人,請求借浮橋過江進京。
江湖客?
過江進京。
蘇烈不禁有些疑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