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心緒收回,深知今日宴飲之真正用意,乃是為謝靈這位昔日的“定遠侯”所謀。
若謝鴻肯為謝靈開口求情,又何須假手於他人?
“靜月先生,想必已明了此番宴請之深意。”
諸葛間心中早已通透,此乃為謝靈被削爵位後,欲借其口,於蘇相麵前美言,盼其能重返京師。
“老太君寬心,無論論及謝、張兩家之情誼,還是身為謝原的舅舅,此事雖不敢輕言必成,但吾必定傾儘全力。”
袁夫人聞言,誠心致謝:
“妾身在此,多謝靜月先生大恩。”
謝靈之榮辱,實則關乎大院之興衰。
這一是今日的正廳之中,謝原母子都在其間的原因,諸葛間答應此事下來。
謝家之中諸葛夫人自然也是水漲船高之意。
幾人倒是相談融恰。
謝原聽得心生厭倦,皆是些謝張兩家陳年往事,自小便耳熟能詳,早已膩味。
知曉稍後正廳還將迎來趙家與李家的幾位朝中顯貴,他們這些小輩自當回避,便欲起身告辭,前往“鴻景院”彆院。
這時!
外麵有侍女進來急匆匆進來稟告,一連穿行幾個大室,闖進正廳。
謝老太君眉頭一皺。
現在正廳之中商議要事之際,謝府何事也不上此地!
袁夫人亦是麵色不好,謝靈不在,治家之責落於她肩,諸多貴客在場,若此事傳出,恐有治家不嚴之嫌,名聲受損。
“何事如此驚慌!”
“是二老爺,回來了!”
侍女之言,令趙夫人霍然起身,眉宇間揚起一抹驚喜。
“茗山,他竟歸來了!”
老太君亦是難掩臉上的欣喜。
諸葛間略顯驚訝,他對謝鴻了解雖不深,卻深知其在書院中的顯赫名聲。
謝鴻所提之治國理念,乃是在大先生思想基礎上的更進一步,且獨樹一幟,與三先生及蘇景之法大相徑庭,深受書院部分學子擁戴。
更何況,他還是一位神魂修士,已點燃神火。
當年出使大隋,大隋的大儒感歎:
“汴京,裝不下謝鴻的三分才氣!”
也是諸葛間心中極力欲拉攏的幾人之一。
謝鴻若入朝堂,或重返書院,都將成為三先生與蘇景雙方不可忽視的重要力量。
而謝家,正是九大姓中保持中立之家族。
諸葛間願為謝靈說話,亦有其深意在此。
唯有袁夫人神色略顯複雜,回想起不久前謝鴻當麵拒絕她的情景心中雖惱怒,卻沒有表現。
如今諸事已妥,她生怕再生變故。
兩院之間,暗潮洶湧,針鋒相對已非一日。
謝鴻歸來,謝靈不在,大院怕是要“低頭”了。
謝老太君連忙吩咐:“茗山可是去了二院?快去請來大觀園。”
趙夫人已起身,柔聲道:“母親,我與人鳳同去,人鳳一直念著父親呢。”
“好好好!”
老太君滿是欣慰,去年謝鴻匆匆歸來,僅吃了團圓飯便和清涼寺的僧人離去。
侍女連忙稟告道:
“二老爺,已經過來大觀園了。”
“還帶了一名女子。”
說道這裡,侍女不由小心稍作停頓,趙夫人的語氣變得冷漠。
“女子!”
趙夫人身穿一襲青藍貴越長袍,頭戴紋香流珠長簪,略施胭脂,顯得華貴而又莊重。
此時她的臉色一凝。
“女子?”
謝原倒是眉頭一挑,好整以暇等著侍女的回答。
“是的,二老爺和一名女子一同回來。”
“女子背著一把劍,牽著一頭毛驢。”
謝原眼中一亮。
這不是話本之中俠客的打扮嗎?
就連謝玉也有些好奇的看了過來。
梧桐卻沒有什麼興趣,隻是感覺少爺不在,一顆心空落落的。
謝鴻來謝府此事,倒是今日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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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伱寫完最後的字貼,心有原本的焦急情緒全部安定下來。】
【你更換了一身整潔的衣物,準備去往大觀園之中。】
【華安不由道:“觀少爺,謝府不得老太君恩準,可是去不得大觀園的。”】
【大觀園在後院,屬於謝府招待貴客和宴會之所,據他所知謝觀是絕對沒有去過。】
【謝府之中很多不受寵的庶子都沒有鴻景院。】
【張源來緊鎖眉頭道:“院中清客裡我有幾位好友,他們和管事混的熟,讓他們通報一聲。”】
【“就不勞煩張先生了,他們都是寄人籬下,要是惡了大院的夫人,恐怕會被逐出謝府。”】
【張源來一聲歎氣,在大族之中當清客,確實是一件美差,誰也不願意丟掉。他就算是去求,這些人也不一定會去幫忙一位不受寵的庶子。】
【你笑了笑道:“無妨,就當遊一遊大觀園。”】
【華安麵露憂色,雖身為謝家血脈,有資格參與宴會,但無邀而往,難免淪為笑柄。】
【昔日有庶子在團年之時沒有邀請前往鴻景院,竟無立錐之地,受儘冷眼。】
【這還是算好的,還有一部分人可是連鴻景院都進不去,被攔在門外。】
【當然也有像謝原這種受寵的子嗣,謝府哪裡都是去的,不用老太君允許自己就可以去大觀園。】
【還有一種情況,華安最是擔心,要是你與那些大族的子弟發生了爭吵,該如何?】
【梧桐發生了意外該如何?】
【華安焦急的走來走去,看著這座破敗的小院,正堂上還擺著謝觀母親的靈位。】
【這些王公貴族的公子可不是什麼善人,喪心病狂的很。】
【一個區區的謝家庶子,誰人會放在眼裡!】
【“老天爺,可真不讓人活啊。”】
【你拜過了母親的靈位,看著一樹金黃的梧桐樹又有葉子飄下。】
【慢慢走出來小院,你好像已經有幾年沒有踏出過此間院落。】
【隻是院中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