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的轟鳴聲如同洪流般灌入腦袋,秋川空介緩緩睜開了眼睛。
入眼所看到的畫麵如同不斷移動的相機屏幕一般,拖曳著延遲與疊影。
“沒死?”
秋川空介記得自己被人用椅子砸中了腦袋。
本以為會因此喪命的他,卻是驚奇地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死掉。
秋川空介猛地朝著自己的舌尖咬去。
想要從意識模糊的狀態下恢複清醒,靠著疼痛感刺激並非是最佳的辦法。
但卻是短期內最為有效的手段。
伴隨著劇烈的疼痛感,以及逐漸在嘴巴裡麵蔓延開來的鐵鏽味道,
秋川空介眼前這帶有著延遲的畫麵終於定格,模糊的畫麵也變得清晰了起來。
然而他清醒後所看到的畫麵,卻是與記憶中斷前有著天翻地覆的差彆。
秋川空介看到,自己的身下倒著一位男性。
莫名的腥臭味傳入鼻腔,刺激著秋川空介的嗅覺神經。
同時。
秋川空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中正握著一截兩股麻繩。
而那麻繩的中段,則是被壓在了身下那位男性的脖子下方。
秋川空介心中有了某種預感,他用自己的手背以及腿部配合,將身下的那位男性給翻轉了過來。
而在看到那位男性的正麵之後,秋川空介“噗”地樂出了聲。
這並非是因為感到了有趣。
而是秋川空介在搞清了當下狀況之後,因內心中產生的極致的無奈給氣笑了。
“沒有脈搏,男人已經死了。”
“頸部有著明顯的勒痕,勒痕附近的皮下組織也有著非常明顯的出血和瘀斑。”
“麵部與頸部也有充血的現象,同時也有結膜出血的現象,舌頭也吐了出來。”
“很明顯,這人是被勒死的。”
秋川空介隻是掃了一眼就判斷出了死者的死因。
單純隻是脖頸處有勒痕並不足以證明死者死於絞殺。
但死者麵部、頸部以及結膜的狀態,
都是出現了血液回流受阻的現象。
因而秋川空介可以確定,死者是在被人勒緊脖頸的情況下死掉的。
而此刻洗衣房內充斥著的腥臭味,則肯定是來自於死者被勒死時的失禁。
辨明了這一點。
再結合自己受到了攻擊但卻並沒有死掉,
以及自己手中拿著的,仍舊保持著絞殺姿勢的繩子。
秋川空介確定了自己是被嫁禍了。
這一幕與半年前自己剛剛穿越過來醒來之後看到的畫麵何其相似。
隻不過。
這一次的情況要更加地爛俗,且荒誕可笑。
秋川空介轉頭看向了房間中央的烘乾機,上麵顯示著【42分14秒】的字樣。
“剛剛我進來洗衣房的時候,還剩64分鐘,也就是說我隻昏迷了22分鐘。”
“我明明頭部受到攻擊但卻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醒來,說明攻擊我的那人是在刻意控製力度,一開始就隻想著要嫁禍給我。”
“而且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對方就能夠偽造出一個案發現場,說明對方是有備而來。”
“他提前準備好了嫁禍用的死者,以及凶器,選好了位置然後將我叫了過來。”
至於真凶是誰,這一點也非常明顯。
“對方既然對帝國劇場的結構如此熟悉,說明肯定是在帝國劇場內呆過很長時間的人。”
秋川空介回想起了攻擊自己的那人的裝扮。
“他特意穿了可以遮掩全身特征的防護服,還戴了摩托車頭盔跟手套,說明他大概率隻要被人看到穿著就可以確定身份。”
“如果是劇場的工作人員,他們大可以提前準備一套衣服。”
“他沒有這麼做的原因,隻能是他並不能夠隨意換裝。”
“此時的帝國劇院裡麵,不能換裝的人,就隻有一類人——”
秋川空介心中想著,低頭看向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那就是提前化好了妝,做好了準備將要上台表演的演員。”
“此外還有一點,我方才在被那人攻擊的時候,說了可以滿足對方的一切要求,但他卻連一聲回複都沒有。”
“特地做到連聲音特征都要掩蓋,則大概率是有著台詞戲份的角色。”
“戴著摩托車頭盔而非口罩頭套這一點說明對方不得不保護臉上的妝容。”
“那麼就隻能夠是第三幕及以後場景登場的演員。”
到了這裡,凶手的身份已經不言而喻。
“在刨除了一、二幕出場的演員的情況下,剩下的演員裡麵與我有過衝突的就隻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