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田狂司就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這樣聽著秋川空介自己在那裡講話。
然而他卻是悚然發現,對麵這個今天隻是第三次見到自己的秋川空介。
竟然就這樣,把自己的身份、秘密與底細都分毫不差地給說了出來。
一種恐怖的感倏然籠罩戶田狂司的全身。
前麵秋川空介猜出了自己的警銜,年齡,以及單身等情報的時候,
戶田狂司隻是感到驚詫,但卻並沒有太過震驚。
畢竟。
偵探同樣也能夠做到這種事情。
然而當秋川空介判斷出自己之前是在組織對策部的時候,
一切都開始變得詭異了起來。
倘若是給自己注射了如同硫噴妥鈉、戊巴比妥鈉之類的巴比妥類藥物,
亦或者是強製讓自己服下了地西泮之類的安定類藥物,
自己因為這些俗稱“吐真劑”的藥物的效果而不小心吐露了自己的秘密,
戶田狂司尚且覺得還能夠理解。
再不然就是自己連接了多導生理記錄儀,
秋川空介看著屏幕上麵實時反映出的自己的生理參數,來判斷自己是否在說謊,
戶田狂司也覺得能夠接受。
然而像是眼前的秋川空介這樣。
隻是看著自己,自顧自地提出問題,列舉選項,接著便直接做出了精準回答的行為,
簡直令得戶田狂司感到毛骨悚然。
秋川空介並沒有因為戶田狂司內心中的驚悚與駭然而停止講述。
“你因為那個國際犯罪組織受了多重的傷呢?僅僅隻是右眼的傷疤?還是重傷?亦或者,險些死掉?”
“喔,真慘。”
“為什麼離開組織犯罪對策部呢?單純隻是因為受傷?還是說,麵對遠比自己強大凶狠的對手慫了呢?”
“原來如此,所以才主動退出了一線啊。”
“那麼你對犯罪者深惡痛絕的原因也是他們?”
“為了發泄內心的恐懼與屈辱,所以才要攻擊比起自己弱小的犯人?”
“嗬。”
戶田狂司聽到秋川空介忽然咧嘴發出了一聲嗤笑。
雖說這一次秋川空介並未給出答案。
但戶田狂司隻是聽著秋川空介方才那充滿了嘲笑意味的輕笑聲,
他就知道。
秋川空介絕對猜到了正確答案。
仿佛自己的遮羞布被秋川空介一把掀開般,憤怒、羞愧、驚悚等各種雜糅在一起的感情在戶田狂司的心底瞬間爆發。
他直接猛地一拳朝著秋川空介的麵頰打去。
但拳頭卻是在距離秋川空介臉頰不到5厘米的地方忽地停了下來。
戶田狂司看到,秋川空介自始至終都沒有挪動腦袋,身體也沒有半點的移動。
‘他確信我不會打他?’
‘不,他的目的就是激怒我,然後讓我主動對他出手!’
戶田狂司在刹那間冷汗直冒。
自己剛剛竟然在一瞬間失去了理智。
若非秋川空介那絲毫沒有躲開的行為,以及他那雙湛藍色眸子之中蘊含的濃鬱戲謔意味令得戶田狂司在一瞬間清醒過來。
他幾乎就要釀成了大禍。
秋川空介方才的行為簡直與自己在警視廳裡麵,對那些犯罪者們做出的事情如出一轍。
都是想要靠著激怒對方,令得對方做出失去理智的行為。
一旦率先動手,那就將萬劫不複。
那到時候,自己可沒有辦法解釋了。
同時戶田狂司內心也是感到了無比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