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遠些,她反倒自在生動起來。沈衿看著她走過橋時,垂眸望向池中,神情緊巴巴的,有點凝重。
很難說清那是什麼情緒,淡淡的,又好像帶著點哀愁。
已如她所願進宮了,她在愁什麼呢?
“皇上?”許依霜喚了一聲。
被打斷思緒的沈衿回過頭,道:“陵南終年潮濕多雨,京中四季適宜,兩地時氣不同,習俗亦多有不同。愛妃難得好興致,便在園中多逛片刻吧。”
他提到陵南時,許依霜的臉色就有點不自然了,也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就是不想跟她一起走唄。
心中怎麼想都不能表現出來,麵上還是笑的,她又一行禮,“臣妾再多逛一陣,皇上先忙吧。”
沈衿不可置否,直接轉身離開。
…
康東有一點說的倒是沒錯,這木芙蓉開得確實很好,煙戚站在這片木芙蓉前,看著枝頭粉白漸染的嬌豔芙蓉花。
木芙蓉,晨如玉,暮如霞。若是起早來看,這木芙蓉會是滿樹雪白,逐漸變色,傍晚將要凋零時就變成濃麗的紅。
此刻晌午方過,色漸深如胭脂。
煙戚突然想看滿樹雪白,她問康東,“這宮中可有梨花可看?”梨花三四月開,早過了開花的時候,煙戚隻是興起而問。
康東道:“稟小主,宮中並無梨花,梨樹也是沒有的。”
他接著解釋:“梨意為離,寓意悲傷離彆,開的天數也短,先些年宮中好像有,後來娘娘們都嫌晦氣,就砍了,種上了彆的喜慶、久開的花兒。”
花無百日紅,皆怕以花喻人,一生隻綻放幾日就敗了。
煙戚能理解,後宮這樣孤寂,若不喜歡安安分分清靜地活兒,就太難了。
但也隻是能理解。
從前郡主院子裡,南邊靠牆就有一棵梨樹,春天開花也挺好看的。秋天還能結出滿樹果子,咬一口雪白的梨肉,汁水會迸濺出來。
比起宮中被圍起來的嬌豔欲滴的花兒,煙戚還是更喜歡小院中可以將枝椏伸出院外的梨花。
她失了興致,道:“回去吧。”
過了五六日,煙戚還是毫無動作。
衍慶宮偏僻也有偏僻的好,煙戚可以去空著的宮殿逛逛。正殿偏西處有一個小書房,是主位嬪妃的,沒人管著,煙戚離得又近,沒事就去那裡頭呆著。
她找到了新打發時間的活兒,換了一件首飾出去,弄了紙張和筆墨來作畫。這幾日,她都專注地坐在案桌前畫梨花,此刻極細的筆尖沾墨,描著花蕊。
她畫技不算好。小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