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的離譜,他不迷路都算好的了,沒人跟他講,他也不曉得那些宮殿都是用來做什麼的。
隻知道待會兒就有早膳吃了。
天子被穩穩當當地放了下來,烏憬一轉身,就看到了滿桌的菜肴,哭紅的眼睛都不萎靡了,一下子亮了。
他下意識往那邊走,剛抬腳,想起什麼,又乖乖地停住,去扯寧輕鴻的袖子,“哥哥,吃?”
寧輕鴻沒應,隻接過了候在此處的拂塵遞過來的濕帕,用指骨抵住烏憬布滿淚痕的小花臉抬了起來,細細擦淨。
烏憬仰頭閉著眼,也聽話地不動彈。
覆在自己麵上的力道很穩,沒有因為抱了他兩刻鐘而卸力。
瞧上去翩翩君子似的,但力氣卻並不是一般的大,烏憬胡思亂想著,直到臉上濕帕挪開,耳邊響起一聲,“好了。”
寧輕鴻,“去吃吧。”
他發了話,烏憬才敢歡天喜地地小跑過去。
“等等。”
烏憬試探地停下來,確認寧輕鴻是在叫自己後,才不太高興地停下來,轉過身。
又怎麼了?
在寧輕鴻的示意下,宮人上前,將烏憬散落的烏發重新用發帶束了起來,又把他厚重的外袍褪下。
烏憬渾身一輕,舒服了不少,眼巴巴地看著寧輕鴻,“
烏烏吃?”
他可以吃了嗎?
寧輕鴻好笑,應了一聲。
拂塵端著銅盆,等主子淨了手,在桌前坐下後,又小心地給主子卸下朝冠,低聲稟報,“爺,您方才下朝後吩咐的東西,那個宮人已經從宮外呈進來了。”
寧輕鴻眉眼輕微一動,“嗯,拿到正殿去。”
拂塵揮揮手,讓宮人捧著物什離去,又為難道,“天子的旒冕磕壞了,奴才讓尚衣局做幾套新的來?陛下的朝服也就身上這一套,今日穿了,沒衣裳換,怕是明日就沒得穿了。”
是因千歲爺隨手砸的那一下,無人敢提不是,隻能重新造一個了。
寧輕鴻抬筷,看了眼就算沒人布膳,自個也吃得正歡的烏憬,道,“怕也來不及。”
拂塵說著趣話,“也是,老奴若硬逼著,尚衣局的宮女們怕得同內衛府哭哭啼啼了。”
寧輕鴻想到什麼,“先帝的朝服衣冠呢?”
悶頭吃的烏憬豎起耳朵,吃不下去了。
他不會想讓他穿死人的衣服吧?
拂塵,“這,都拿去燒了,剩餘的也都送進了陵墓裡。”他琢磨著,“爺若是要,奴才這就去派守墓人取出來。”
烏憬險些嗆咳出聲,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他用筷子插進盤中一個肉丸子裡,他剛剛吃過,覺著還不錯,現下討好地拿起來,笨拙地放到寧輕鴻碗裡,仰臉看人,“好吃,哥哥也吃。”
他用的不是公筷。
拂塵瞧著那截沾過天子口水,現在戳進肉丸裡的筷尖,還有那陛下一抽筷子,就露出個洞口的肉丸,霎時提心吊膽地道,“奴才這就為爺重新上一碗飯來。”
寧輕鴻抬了抬手,示意不用。
他看著困惑地看著自己,似乎在疑惑自己為什麼不吃的烏憬,輕歎,“罷了。”他夾起那個肉丸,看著烏憬,笑,“饒了你這回兒。”
“不想去便不去了。”
寧輕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