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方才的磨蹭,天已微微亮起,秋風穿過堂,格外蕭瑟寂寥,宮門口靜靜擺著個步輦,太監們低眉順眼地候在一旁。
烏憬不知怎麼,下意識退了一步。
宮女見他沒跟上來,回身道,“陛下,快些上去,該走了。”又指了指步輦,示意他要上去。
烏憬裝作懵懂地抱緊自己的一堆玩具,磨磨蹭蹭地上去了。
好麻煩。
最好真的有一桌大餐在等著他。
太監們將步輦抬起,宮女停在宮門口,沒再跟上去,她再次拭了拭額上的汗,赫然是昨夜跪在千歲爺腳邊的那位宮女。
宮中的道路大都相同,紅牆金瓦,繞得人眼前發昏,路程又遠又長,興許是因清晨寒涼,烏憬身上還披了件狐裘衣。
隨著步輦搖搖晃晃,他抱著一堆物什,又開始犯困了,沒多時,就裹著狐裘,靠著椅背睡著了。
手一鬆,手裡的物什也一路跟著掉下。
身後的太監跟先前的天子一樣,彎腰撿了一路。
待小半個時辰後,烏憬才被晃醒,“陛下?陛下,到了。”他迷迷糊
糊地被扶下了步輦,被帶著走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
好像是前日他下朝後,寧輕鴻帶他來的地方。
越級殿外,拂塵候在宮門口,遠遠見烏憬就迎上來,“陛下?”他笑嗬嗬地接過了太監手裡的少年天子,扶著人向前走,“您還記得奴才不?”
雖然天子是個傻子,但他也得哄著來。
拂塵,“千歲爺還未下朝,再等半個時辰,就能與您一起用早膳了,陛下先在裡頭候一候。”他道,“外頭涼著,殿內燃了暖香,先歇歇。”
那為什麼讓他這麼早過來?
平白早起的烏憬心裡氣悶,表麵聽話的跟著人走,這些日子下來,就算他是傻子,也認得出哥哥身邊一直跟著的人。
正殿內除了少許宮人,果然沒寧輕鴻的身影,烏憬被帶著坐到龍椅上,太監將他之前掉的小玩具都堆到桌麵上。
除此之外,禦桌上還擺著幾堆今日要批的折子。
烏憬佯裝困惑地看了看四周,“哥哥?”
“在這坐一會兒,就能見到了。”拂塵又道,“奴才去給陛下沏壺熱茶來。”
烏憬乖乖坐著,看拂塵走遠。
他實在是困,視線略過麵前堆滿折子的禦桌,又低頭看了看寬大的龍椅。
太師椅還沒被宮人端上來,於是折子都堆在龍椅前,沒有烏憬趴著睡的地方,他躊躇了一下,悄悄把布靴踢掉,然後熟練地把披著的狐裘拽下來,蓋在身前,闔上眼。
倒頭就睡。
寧輕鴻來時,天已徹底亮了。
他站在殿外,因為距離過遠,龍椅又高,被擋在禦桌後頭,這個角度瞧不見睡在上麵的少年天子。
寧輕鴻好整以暇地問,“陛下呢?”
拂塵接過千歲爺懷裡的白玉笏板,邊給千歲爺解著身上的裘衣,“在龍椅上睡熟了。”
寧輕鴻闔了闔眸,又問,“過來的路上呢?”
拂塵神色有些複雜,把天子來時的一路都說給千歲爺聽了,包括陛下一起來就吵著要布老虎,然後把大部分玩物都帶上,結果兩隻手抱不住,一路走一路掉一路撿的事,平白耽誤了許多時辰。
以及一上了步輦又睡著了,抱著的物什繼續往下掉,最後還是宮人給撿起來的。
寧輕
鴻低低笑了一聲,聽不出是真是假,隻道了句,“是麼?”他身上的裘衣被解下來,“桌上的折子可有被動過?”
拂塵神色更複雜了,搖首,“守著的宮人說,奴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