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令其拖左相下水,再將人滅口。”他一字一句,冷下
語氣,“死無對證,其餘人自然也就信了。”
寧輕鴻感受到懷裡的人似乎摟緊了他的脖頸,快將臉肉都埋進他的肩骨處,他抬起手指,輕輕探進少年天子身後的烏發中。
冰涼的指尖猝不及防地按住人的後頸骨。
烏憬被冰得顫了一下,他就摟著寧輕鴻,坐在他的身上,靠得他如此之近。
在寧輕鴻懷裡瑟縮地發著顫。
寧輕鴻卻隻揉捏他那塊頸肉。
烏憬感受不到一絲安撫之意,隻覺著那冰涼的手指慢慢地打著轉,對方的呼吸幾乎近在咫尺。
明明知曉自己的手冰,卻隻憊懶地闔上眼,並不在意,或者說分不出精力放在心上去在意了。
甚至連說出口的話都不帶遮掩,明明白白地叫人看出其中的戾氣。
探子又問,“可要告訴內閣的大人們?”
寧輕鴻,“提一聲,免得那群蠢貨盯著這一畝三分地犯渾。”
探子再次應“是”,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等探子離去,候在殿外的拂塵才重新端著熱茶上來,一旁伺候的宮人早在他念折子時就全被趕了下去。
等拂塵無聲上了茶後,再退下,整個殿內就隻剩烏憬跟寧輕鴻二人在。
少年天子聽話得很,他乖乖地趴在人懷裡,裝作自己是人形抱枕,動都不帶動一下。
他隱隱發現寧輕鴻似乎有些不高興了。
話變得很少,也沒笑著同他“烏烏、烏烏”地喊了,最讓人不能忽略的一點,是仿佛時時刻刻都沒什麼精力。
看上去是在犯困,但實際上又是醒著的。
整個人陰晴不定的,烏憬也不敢出聲吵他,除了想上廁所的時候,會偷偷小聲地跟寧輕鴻說自己要去小房間,得到一聲淡淡的回應後,就自己爬下來,小跑地去處理完,再小跑回去。
忙裡偷閒地蹲在案桌邊吃兩口點心,喝幾口清茶,跑過來跑過去,跑過去跑過來,然後再爬回去,乖乖地重新趴回寧輕鴻懷裡。
烏憬已經對這個姿勢格外熟練了,不用寧輕鴻開口,就摟著人脖頸,埋著臉安靜下來。
催眠自己隻是個彆人心情不好時的大型玩偶。
午膳也跟早膳時差不多,除了他跟在寧輕鴻身後,被牽著走時,會發
現寧輕鴻會無緣無故地停下來,靜靜看著遠處的風景出神。
一行人也被迫停了下來,但無人敢上前催促。
烏憬也隻好安靜下來,他扒拉著寧輕鴻重新換上的常服,順著他的視線張望了幾眼,卻什麼都瞧不出來,看不出哪裡特彆。
但對方就是可以出神很久。
他跟著站了快兩刻鐘,腿都酸了,才忍不住累,扯扯人的袖子催促。
身後的拂塵幾乎都要跪下來了,卻見千歲爺隻是淡淡瞧了天子一眼,就繼續朝膳廳走去,於是他猛然鬆下一口氣。
一直到了入夜,寧輕鴻也是在養心殿歇下的。
寢殿內宮燈一一點起,浮金靨也一刻不停地燃著,烏憬隻著件裡衣,裝作很忙似的,去翻著被宮人拿下來,放到案桌上的木盒。
裡麵裝滿了寧輕鴻送過來的物什。
烏憬有些糾結地拿出兩個布老虎,其中一個之前被他拿過去跟禦花園的小狗丟著玩,之前沾滿了灰塵跟小狗口水,雖然被宮人又洗乾淨了。
但是……
他總覺得寧輕鴻是喜歡乾淨的人,可能還有一點潔癖,他臉上、手上臟了都會用帕子給他擦。
之前讓他脫衣服好膩害也是因為他身上臟兮兮的。
烏憬把那隻被弄臟的布老虎放回去,就抱了一個出來,然後躊躇地站在原地,不敢過去。
他第一次清醒地跟寧輕鴻同榻入眠,說不緊張肯定是假的,之前一次是他發了熱,還有一次是他早早就睡了過去。
而且醒來的時候,還是安安分分的,他睡在裡麵,寧輕鴻睡在外側。
等下不會也要抱著睡吧?
烏憬原地糾結著。
烏憬偷偷掀開簾子,瞧見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