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憬迷迷糊糊聽見他推門的聲音,下意識張開了唇齒,聽他的話咬住了寧輕鴻的肩頸連接處,將哭聲囫圇憋在濕熱的口腔中。
緊緊閉著眼,恨不得把自己縮進寧輕鴻懷裡,死死摟抱著人,一聲都不敢發出來,隻不停地流著眼淚。
明明上一刻,他還想躲得寧輕鴻遠遠的。
寧輕鴻出門那一刻便道,“都退下去,不用跟著。”
守夜的下人們跪下來應了聲,很快便都隱下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烏憬才淚眼朦朧地抬起了眼,見周遭真的沒有人了,才緩緩鬆開了牙,呆呆地看著寧輕鴻被他咬出印子的皮肉。
他咬得還是有些深,起了紅,還冒了星點血絲。
可寧輕鴻就跟沒什麼感覺一般,呼吸都未變過,神情跟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
烏憬實在是怕,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自己抹了把眼淚,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舔了舔那處傷口,帶著哭腔模糊地說,“對,對不起。”
被欺負到這個地步都這麼乖。
寧輕鴻步伐驟然一頓,好半響,才無奈地輕歎,“烏烏,不要舔。”
聲音是有些啞的。
明明方才還很正常。
烏憬察覺到什麼不對,又自己咬著唇憋著了,偶爾用手抹把臉,隻是新的眼淚又掉下來。
隻是走了這一路,
情緒總算平複了一些。
寧輕鴻帶人去了府中的浴池,並不遠
,就在院落的近處,跟上次在宮中去的熱湯吃子一旁奢靡。
裡頭的暖閣都備著衣裳,
隻不過都是寧輕鴻的。
他再次屏退守著的下人,推門進了去,霎時濕熱的霧氣便從內傳來,寧輕鴻走進去,繞過屏風,才坐在裡頭備著的太師椅上,去幫人解衣裳。
烏憬的鞋襪早在先前就蹬掉了,除了上身的兩三件長袍大袖,什麼都沒了,等那些濕重的衣袍掉落在地。
他又是覺得渾身一輕,又是覺得在寧輕鴻的目光下無所遁形,恨不得快些逃走,去洗漱乾淨。
可又不敢,除了僵硬地坐在人身上,
哪也去不了。
寧輕鴻道,“哥哥先用帕子幫烏烏擦乾淨?”他話語中細致入微,體貼得不行,“這些衣裳與房裡的被褥都會讓人直接燒了去。”
“除了哥哥沒人會知道。”
仿佛害人弄成這樣的並不是他。
他輕聲哄了許久,烏憬才終於肯理他,憋著淚點點頭,隻害怕地摟著寧輕鴻,彆過臉不敢去看。
桌旁的架子處就擺著個裝著溫水的銅盆,寧輕鴻低著眉眼,目光半分不避,動作溫和地從頭擦拭到尾。
烏憬吸著鼻子,讓乾什麼就乾什麼。
沒等一會兒,又自己披著件鶴氅,抱膝縮在裡頭,眼睜睜地看著寧輕鴻走遠。
他乖乖地聽話等著。
見對方去屏風後換了身乾淨的衣裳出來,甚至還不疾不徐地理了衣襟跟袍角,雪青色的長袍大袖,麵料順滑地曳落在地。
回到太師椅旁,拿起烏憬裹身的鶴氅,俯身把人憑空摟起,再抱著人下了水。
剛換好的衣裳又重新被水浸濕。
同上次不同,寧輕鴻用皂角仔仔細細幫人洗了一遍,他明顯知道什麼時候該陪著人,什麼時候可以順著烏憬的意願,讓他自己來。
若是現下讓人自己縮著,他等在外麵,烏憬怕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