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輕鴻笑,“還有呢?”
烏憬數著,“老先生也一直有在關照我,我學了好些字,還背了好多詩詞。”他話多了起來,“學裡的膳食也很好吃。”
寧輕鴻慢聲,“可哥哥聽人說,烏烏還是會出神?”
烏憬語塞了一下,心虛地辯解,“我聽不懂,就自己學自己的,也沒有走神……好吧,有時候是會犯一會兒困。”
少年急忙地想轉移話題,把話一骨碌都倒了出來,連今日窗外飛過幾隻鳥都同人說。
寧輕鴻似笑非笑地聽著。
烏憬看了他一眼,又一眼,最後遲疑地問,“那哥哥呢?你在做什麼?”
他不安地等著人回答,又覺得對方會敷衍過去,但卻真真切切地聽見寧輕鴻緩緩訴道,“並未做什麼,每日半夢半醒著,隻處理些朝事。”
他真的同他說了。
烏憬恍恍惚惚,還有些不真實感。
他被一路送回了寢房,自個去沐了浴,回來時寧輕鴻還倚在案邊,不緊不慢地處理著這些時日荒廢的折子,笑著讓他自己先去歇息。
半夜,烏憬又被耳邊的動靜吵醒,他迷蒙地睜了眼,就著淡淡的月光,在一片昏暗中瞧見換了身雪衣褻袍的寧輕鴻,正不疾不徐地給自己蓋著踢亂的被子。
又半俯下身,去撿被自己弄亂的物什,什麼他睡前還抱在懷裡夾住的軟枕、先前還放在
腦袋邊上的布老虎、爬上床榻上胡亂掉到床榻邊的木屐……
一件一件都擺好。
烏憬以為寧輕鴻沒發現自己醒了,可等對方上了榻時,又猝然聽見身旁人輕笑著問自己,“烏烏可要抱著哥哥睡?”
少年沒出聲,隻溫吞地翻了個身,磨磨蹭蹭地挪了過去,烏憬頭一次在清醒的時候,主動抱住了睡在一邊的人。
很快就重新陷入了夢裡。
翌日烏憬醒來,他身旁的人已不見了蹤影,國子學每日敲鐘的時辰是巳時,也就是早上九點才上學。
自然,寒門學子同他們這些官家子弟又是不同,烏憬去的,自然是學裡最好的。
他上到午時,也就是一個半時辰,又敲鐘落學,午後歇息到申時,也就是下午三點,再上一個時辰學,就到了酉時。
便可以坐上回府的馬車了。
對比寧輕鴻每日辰時便已經到了金鑾殿,進行百官朝會的行程不要太輕鬆。
烏憬用了早膳,打著哈欠緩緩走到平日乘馬車去聽學的府門口,還有些犯困,慢吞吞地上了馬車。
自個掀了簾子,才瞧見裡頭還坐著人。
寧輕鴻此時一身緋紅鶴補官袍,正不緊不慢地瞧著手上的紙張,他淡淡呷了口茶,才抬眼看向怔在車馬的簾子前的少年天子,笑,“烏烏再不進來,可就要誤了時辰了。”
烏憬還沒反應過來,候在馬車外的拂塵便出聲道,“陛下?還有兩刻鐘國子學便要敲鐘了。”他樂嗬嗬道,“千歲爺一落朝便出宮回府來接陛下了,一會兒還得趕回宮裡同內閣大臣們議事,得緊著時辰做事。”
烏憬愣愣點了下頭,坐進馬車,他安靜了一會兒,發現寧輕鴻看得是自己在學裡的書簡,還有記得一些筆記,包括平日他自個同自個默寫的一些詩詞句子。
甚至還有一些他亂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