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輕鴻,“過來。”
烏憬猶豫一下,低著腦袋轉過頭,餘光看見一旁的緋紅衣角,慢騰騰地挪過去,用指尖溫吞地勾住人的袖子。
聽見寧輕鴻吩咐,“回養心殿。”
拂塵連滾帶爬,“是,是。”
等步輦抬過來時,寧輕鴻陪著少年站在這一角,他微俯下身,去理烏憬跑亂的頭發,輕聲問,“怎麼又不高興了?”
烏憬一怔,慌亂搖頭,“沒,沒有。”聲音愈發小,每每鼓起勇氣,想問些什麼,最終又泄下氣來。
“為……為什麼要讓左相來尋我?”烏憬猶豫,“他那樣罵你,你不用想著我……”
他再說不下去。
寧輕鴻,“烏烏,抬頭。”
烏憬遲疑地仰起臉。
讓寧輕鴻更方便去撫他的烏發,烏憬又聽見人道,“左相話雖難聽,卻也並非是無的放矢,烏烏聽了不怕?怎麼還來關心哥哥?”
烏憬急忙否認,“那也肯定是事出有因的,而且他說的那般難聽……”
他發間的指尖撫著撫著,不知何時移到了自己的眉眼耳頸處,烏憬感受著那份從手指那傳來的溫潤,仰著臉去看正垂眼看他的寧輕鴻。
因為距離挨得很近,鼻尖都快觸碰到一起,足以讓烏憬看見身前人眼中那份雖然淺淡,但近乎柔和的繾綣。
蠱惑一般,讓人暈了頭腦。
烏憬從前是看不見的,可不知為何,他今日突然就能瞧清了。
寧輕鴻輕聲解釋,“左相人雖愚忠,但並不是貪官汙吏,他們這一黨人即使有人有歪心思,但無論如何,隻要左相還在,都生不出太大的事。”他道,“便是留下幾日,讓烏烏找些樂子玩也無妨。”
不遠處隱約有人稟報:“爺,陛下,步輦抬過來了。”
寧輕鴻話語不帶停頓,“這些人看重大周血統,忠於皇室,對坐在龍椅上之人不會有任何不利之處,烏烏不用
太過擔心——”
他話音還未落。
少年突然踮起腳來,在身前人的側臉上親了一口,成功讓寧輕鴻的話止住。
烏憬這次親完沒有跑,而是試探地去用細瘦的手指勾人的手,大膽地握住,磕磕絆絆,“步,步輦來了,快走吧。”
寧輕鴻微撩起眼,順著人的力道走出去。
沒走兩步,烏憬才聲音很小地說了一句,“我不想聽這些。”他說完,又裝作自己沒說過,“快上去吧,我餓了。”
午膳在養心殿用完,從宮裡到國子學的路程又有近半個時辰,烏憬緊趕著上了馬車,直往宮外去。
到國子學時,正巧迎上在學裡用過膳食,正結伴走出來的學子們,被同窗學子們抓了個正著。
“寧憬?你可算來了。”這話是孟朝說的。
“祭酒說你生了病,才告了幾日假,我們還想著備些禮去看望你呢。”他一旁正勾肩搭背的正是馬青陽。
劉承撓頭,接話,“可推來阻去,學裡沒一個人敢去那位府上的,對不住,對不住,不過我把這幾日老先生講的都寫了個冊子,放你桌上了,你身子可恢複得爽利?”
烏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