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憬慢慢送來攥住人的指尖,“在哥哥送我的荷囊裡。”
寧輕鴻收回手,依言去緩緩解烏憬的荷囊。
那麒麟荷囊裡果真少了個碎銀子,多了些銅板,晃動起來叮呤當啷的,裡頭隻裝了兩個用油皮紙抱起來的飴糖。
看上去並不如宮裡府上的廚子做得精貴。
烏憬彎眸,“我吃過一個了,很好吃。”他說,“飴糖可貴了,糖葫蘆隻要五文錢,可一顆飴糖要一個銅板。”
他沒買過什麼東西,除了上次那個河燈,便是這次的糖了,一個銅板將近等於十幾文錢。
少年滿眼都想把自己覺得好的、貴的東西獻上去,絲毫不知這在寧輕鴻眼中,可能算不上什麼,隻說,“我買了兩顆,哥哥一個,我一個。”
寧輕鴻看著烏憬把油皮紙拆掉的動作,笑著問,“烏烏還買了什麼?”
烏憬搖頭,“我們回學裡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快要敲鐘了,就沒有在市坊停留太久。”他說,“下次再買其他的給哥哥嘗。”
烏憬舉起來,放到人嘴邊。
寧輕鴻微微俯首,薄唇含進油皮紙上的那顆飴糖,抬首時,那飴糖的糖絲還黏著油皮紙,絲絲縷縷又被扯斷。
烏憬呆呆看著,指尖微鬆。
那小小一塊方正的飴糖紙便覆在了寧輕鴻的薄唇之上,他微微垂眼,一錯不錯地看著懷裡的少年。
烏憬的呼吸都要屏住了,心跳紊亂,慌慌張張地抬手去把粘在人唇上的油皮紙扯落,扯下的一瞬間,身前人俯下首來吻他。
動作很輕,可飴糖甜絲絲的味道已經快要將烏憬的舌尖都黏軟了,糖絲又被唇舌間的溫度融化,甜水又被吞進了肚裡。
好好吃的飴糖,他下次還要買。
烏憬迷蒙地想。
這兩顆飴糖都被解決完,馬車才行駛到寧府,烏憬抱著那個白玉壇,不假於人手,親自抱回了寢房,離去用膳前還讓下人都不要碰。
用完晚膳沐浴完,還得回趟寢房看它還在不在。
他知曉寧輕鴻這時一向很難睡下,沐浴完會去書房或者涼亭內溫些清酒,煮片刻茶,聽完探子的密報再回來同他一起歇下。
烏憬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抱著那個酒壇去尋人。
得知人在涼亭時,還披了個狐裘過去,少年暖手的袖爐都讓下人先拿著,耳朵上還罩著個毛茸茸的白色暖宮貂,以免夜裡的風吹得凍耳。
他自個累得手都酸軟了,也不肯讓彆人幫他來拿那個酒壇。
等到涼亭時,寧輕鴻已起身,正準備回房,瞧見少年看見他之後,小跑過來的身影,又停住步伐。
烏憬跑到後,先把那小酒壇放下,才把自己發涼的手指貼進身前人的寬袖裡取暖。
寧輕鴻暖著他的手,問,“烏烏怎麼來此?”
烏憬隻搖頭,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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