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來,就被抱去沐浴更衣,換了身總算能出門的衣裳,這幾日他都待在生著地龍的屋內,穿得都是夏日的薄裳。
今日多穿了幾件厚衣服,還披了件鶴氅,帶上了毛茸茸的暖宮貂,袖裡還塞了隻暖手爐。
被打扮得乾乾淨淨、暖暖和和,
顯然是要帶烏憬出門。
烏憬不安地縮在人身後,幾乎寧輕鴻走一步,他便走一步,腦袋都不敢探出來,讓人哄了好久,才不會太害怕。
寧輕鴻輕聲細語,“烏烏不用怕,今日帶烏烏入宮見幾位大師,他們會瞧瞧你的三庭五眼,再觀觀手相,最多會再把一把脈。”
他道,“烏烏隻用坐著便好。”
烏憬看了看人,點點頭。
寧輕鴻輕聲,“哥哥前些日子做狠了些,烏烏本就這麼乖,要是再關著,悶出病了怎麼辦?”他道,“今日去瞧瞧有沒有彆的法子,”
烏憬小聲,“哥哥在不在?”
寧輕鴻道,“哥哥要單獨再見一位
祭司,見完了就會來尋烏烏,嗯?”
烏憬勉強點點頭。
等一上了燃著暖爐的馬車,他就褪了大氅,爬進寧輕鴻的懷裡,跪坐在人身上,依偎地摟抱著,時不時埋埋腦袋,蹭蹭臉,最後又怎麼都不滿足地仰起臉想跟人親親。
親出水了還死死埋著臉等人擦乾淨。
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那個了,烏憬的情緒雖然穩定了下來,也沒那麼怕了,但身體卻愈發粘人。
等到入宮,淩亂的衣裳才被寧輕鴻理好,再牽著帶下了馬車,一直到了養心殿的禦書房才稍稍停下。
烏憬就留在了正殿,隻是這事隱秘,不得留人伺候,下人們都遠遠候在門外。
但也不能讓屋內沒人,於是門戶大開著,拂塵領著人候在階下,隻要一抬眼,就能知曉裡麵有沒有出什麼事。
烏憬不安地看了看身旁陪著自己的人。再看了看麵前一穿著憎袍,已然到了年紀的佛門主持,還有另一處身著道袍的年老大師。
兩位大師確實如人話裡所說,隻觀了觀他的眉眼,手心掌紋,便沉吟著不說話了。
寧輕鴻安撫地拍了拍少年的後背,“烏烏在這稍等一等?”
烏憬坐在禦桌後的龍椅上,猶豫地點點頭,眼巴巴地看著人進了偏殿的門,而後便再也聽不見聲響了。
還沒反應過來,二位沉浸完的大師,便開了口,那位道士問,“陛下離開此間時,可有何異樣?”
烏憬沉默地搖頭。
那主持也道,“回到此間前又如何?”
烏憬想了想,照實說了,“我先做了一個能,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沒有看見人,又醒了,之後又突然很困,一醒來就回來了。”
那主持道,“陛下心有掛念,才能得以夢中一見。”
那道士也道,“若非如此,便算千歲使儘手段,也不能讓您在夢中感知到這半分半毫。”
主持問,“陛下可是還有親情友情未了斷?”
烏憬遲疑著應聲。
道士撫須,“是了是了。”
主持搖頭,“陛下在另一間的塵緣未了,這離魂之症一日就難以痊愈,要麼便在此間不再念起,要麼便將這因果斷了,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