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璉二哥。“林秋勻連忙行禮,身後披著的長袍被風吹起,近日天不好,昏沉沉的陰著,因著怕風大著了涼,索性在麻衣後披了件長袍。
風一吹,林秋勻更顯清瘦之姿。
賈璉眼中一閃。
林家果然備出絕色之人。
“林老爺寫的信,我路上瞧了,你過些日子同你林姐姐一同走吧。“賈璉道,心中想著,林秋勻也是個可憐的人,林如海在心裡交代了林秋勻的身世,自幼孤苦伶仃,父母雙亡,上麵的長輩自然也顧不到他一個人身上,如同漂浮一般,林如海心生不忍將他帶到了揚州,再到最後將他托付給林黛玉。
“府裡旁的沒有,空屋子倒是有上幾間,你不必擔憂。“賈璉笑道。
林秋勻笑著點頭。
若不是林秋勻前世高低讀了幾遍紅樓夢,恐怕都要當真了,那賈家是什麼地方,小說裡的字句描寫依舊曆曆在目。
林秋勻一瞬間有些晃神。
原先雖然知道自己真的身在這個世界了,可一瞬間見到這些人,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的來到這裡了。
——屬於紅樓夢的世界裡。
*
忙完林如海的事,賈璉帶著黛玉和林秋勻重新北上。
回賈府這一路,一路太平,出了蘇州府順著大運河一路乘船而行。
林秋勻坐在船內,抬手撥了身側的竹簾,外麵有風,吹的心中一片寧靜。
他身邊的人並不多,除了個歡伯,也算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一睜眼便見到的人,其他再也沒有跟他的小廝了,更彆說丫頭。
所以,隻一個歡伯他帶在身旁,好在這段時間的了解下來,歡伯像是個誠心人。
歡伯坐在邊上,也好奇似的往外瞧著,他自小跟著林秋勻,遠門卻是除了揚州再沒出過,此次隨著北上去賈家,自然也是一番新奇。
“大爺。”歡伯開口。
“嗯。“林秋勻將自己縮在一團,船內沒有點燈火,暗壓壓的一片,唯見船頭敞開的地方灑下星星點點的月光縫隙,白銀銀的。
“您聽,船外好像有聲音呢。”歡伯開口,側耳靠著船頭的位置。
此次前去,賈璉安排了數輛船,林黛玉走在前麵,後頭跟著林秋勻,再後麵是賈璉,三個人隨身帶著丫頭小子另算,順帶還有一些物件衣裳等的,滿打滿算約莫有個五六船。
林秋勻聞言,也靜靜聽了一會,船外似乎是林黛玉那邊傳來隱隱的說話聲。
“咦,林姑娘今日沒再哭了?”歡伯直言道。
辦完林老爺的事情,從蘇州出發也已經一段時間了,從年中到了年末,這些日子來,林黛玉的眼淚就沒停過,賈璉見狀似是習慣了,隻是寬慰幾句又去忙了。
隻有林秋勻在一旁守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他前世也是女子身,讀了那本曠世巨作後,設身處地的想了想黛玉的處地,父母雙亡寄人籬下,自然是不好受的。
就像他小時候借住在親戚家幾天,雖說親戚待人也極好,卻總是心裡不舒服,像是有根小刺一樣隱隱的紮著,拔又拔不出來,咽又咽不下去。
雖說是血緣連接最親密的關係,卻總覺得似乎是隔著一層又一層的難說。
林秋勻想到這又沉默了。
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多言的人,每每守在黛玉身邊,嘴笨心急說不出來最後隻能一語不發。
不說前世瞧書裡,每每讀到最後,瞧見黛玉魂歸,心裡總是結下一塊又一塊的疤。
這樣乾乾淨淨的人,便去了。
每每看到這,都是心跟著一起哭。
可誰知真來到了這個世界,不說林黛玉,便是念著林如海對自己的恩,自己也不願讓她這麼難過。
“胡說什麼。”林秋勻低低斥了聲歡伯。
歡伯吐了吐舌頭:“我隻是擔心林姑娘,您說,像林姑娘這樣天天哭,豈不憂心。長久之下啊,身子也不會好。”
歡伯無心之語,卻說到林秋勻心裡去了。
可不是嗎。
原文的林黛玉自然是把淚流乾淨了然後魂歸天上。
雖然前世所看的紅樓夢終究是未能所完,留後世無限遺憾,林秋勻也是其中之一。
他也曾想過數次,紅樓夢的姑娘們到底有什麼樣的結局,他總覺得她們能配得上最好。
既然有幸來了,總要去試試吧。
不光是林黛玉,還有文中飽受爭議的一個又一個的姑娘們……
*
林秋勻的目光落在船頭那束落下來的月光。
船頭響起一陣聲音。
“林大爺可在裡麵?”是個男聲,歡伯瞧了林秋勻一眼朗聲應道。
歡伯:“在呢,是誰,進來便是。”
一名小廝打扮模樣的人手裡提著燈進來,臉上帶著笑:“林大爺好,我們爺打發我來同林大爺說一聲,明日晌午就能到府裡。還望林大爺早早的做準備。”
昭兒笑著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