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推下我了,我們要早點走了,我下午還要去醫院接受治療。”月芽笑著拍了拍澤村的側腰。
澤村被這一拍身體抖了抖,不過還是主動的把手放在了輪椅的把手上,推著月芽向前走著。
在走廊一步步的走著,走廊玻璃牆射出的光線也慢慢照射到澤村的身上,似乎在不停的催促著澤村去看看,澤村內心也開始不斷的叫囂著,催著自己去好好觀察這裡到底還有著什麼。
內心的驅使,澤村最終還是轉頭看了看走廊發出亮光的地方,看著眼前寬大不斷明亮的玻璃牆,透過一層一層不適的強光,當真正清晰的看清玻璃牆裡麵的場景,澤村前進的步伐戛然停下,眼瞳不斷發大,握著輪椅的手瞬間僵持了,仿佛這一刻時間停滯了。
停駐就三分鐘,卻像是過了澤村一個輩子的時間還要久,喉嚨哽咽半天,枯竭的嘴角久久艱難發出聲音。
“誰活在這裡麵......好像馬戲團的玩具一樣,供人觀賞挑選......”
這話說給誰聽的,還是想誰能回答,澤村榮純都覺得無所謂了,因為走廊的無聲已經給了他最好的答複。
聽著澤村自言自語的話,月芽拿著合同文件夾的手震了震,回頭看著僵在原地的澤村。
看著澤村肩膀輕微抖動著,就像是隻仿佛已經溺水好久的魚兒,不會降落的飛鳥,掙紮繩索的提線木偶人,發現自己痛苦的大吉大悲,精神邊緣無儘的絕望、忍受、委屈、痛恨、鄙視,這一刻都成了妄念,成了虛無的理所當然。
看著在球場上肆意飛揚已久的少年,嘴角失去了明媚開朗的笑容,瞬間不斷傾斜冒出的悲傷和痛苦,任誰看到都會難以接受。
月芽看著瀕臨儘頭苦笑的澤村,及時伸手抓著對方的左手,眼神死死的仰視著對方。
“澤村榮純...我們去接觸接觸棒球以外的東西吧,去看還對什麼感興趣的事。”
澤村昏沉著眼瞳,看著抓著自己手的少女詢問著,“...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這話不該問我,該問你,你現在想要什麼,”月芽掏出合同夾裡麵薄薄的紙,直接當麵撕碎。
“我比你好不到哪裡去,大人為了金錢把我的腿收回了,不過我低沉的時候遇到了你,澤村榮純你打棒球笑起來真的很吸引人...我喜歡你的笑容,喜歡看你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我也想知道你之後還能做出什麼有趣的事情,你該自由的生長,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叫月芽,我可以直接叫你榮純嗎?能和我成為朋友嗎?”
月芽把手上的碎渣散落一地,伸出左手看著澤村榮純。
澤村榮純遲疑了好久,看著月芽一直望著自己推誠不飾的眼神,最終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輕輕地和對方握了握。
“好...不過我想先回家看看,可以嗎?自來到這我有好幾年沒有回家了。”
“可以,回家之後呢,榮純有沒有上過學,就是過去學校嗎?”
“上學?幼兒園算嗎?”
澤村再次推著月芽的輪椅向前走,向著基地的出口邁去,一路上兩人還不斷地交流著有趣話題。
“那榮純今年多大?幾月的生日?”
“十、十五了,生日是5月15。”
“哦~比我小兩個月,看來和我是同屆啊,到時候榮純就來我的學校上學吧,和我一起,到時候本小姐照著你,你就是我唯一的小弟了。”
......
“榮純有什麼喜歡吃的食物嗎?”
“食物?食物我都不討厭...不過,可以請我吃一次冰淇淋嗎?他們說運動員不能食用過多的甜食。”
“當然可以了!想吃多少都可以,本小姐現在就是錢多。”
澤村榮純在最後離開基地送月芽登上豪車後,還是控製不住身體,最終還是再次犯病暈倒了過去。
這次犯病也是最嚴重的時候,整整一個星期不得不住在醫院,反反複複,醒了又暈,一天24小時,醒來的時間加在一起還不到一個小時,那時進食已經成了嚴重的問題,全靠營養液渡過,本來就不壯士的澤村,更是瘦成皮包肉骨。
月芽那時也開始接受醫院的腿部的康複計劃,做了大大小小二十幾場的手術。
不過隻要月芽被允許可以出病房的時候,她就會跑到澤村的病房,看著澤村沉沉的睡眠,無聊的時候也會順手一點一點搜尋關於澤村以前的信息,和一些比較好玩的地方。
月芽這以慢慢查找資料,還真找到了一個人,曾經青少隊基地的計劃人員,前大聯盟球員、現棒球搞笑藝人阿尼曼魯,以及他的兒子隴川·克裡斯·優.....
在醫院住了半年之久,澤村的病情經過多次電擊治療和藥物配合,犯病的次數也是慢慢減少,月芽也終於可以擺脫輪椅的束縛,可以帶著澤村到處亂瘋。
住院這麼久,澤村的父母從來沒有來過,隻有澤村的爺爺探病一次,看著沉睡的孫子最後還是含著淚水離開了,這一走,再次見麵就是月芽帶著澤村出院參加爺爺的葬禮了......
葬禮結束後,月芽和澤村也是在醫院過了各自16歲生日。
澤村榮純在病情稍微穩定的時候,也抽空回家看了看,空空蕩蕩的老宅到處都是布滿著厚厚的灰塵,提醒著澤村,這個家的家人有多久沒有回來了......
月芽也給澤村辦理她所在貴族學校的入學手續,自後澤村也開始正式回歸正常少年的成長軌跡。
不過這個正常軌跡有點亂,一天住院,一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