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地牢的石板上不知道沾染了什麼東西,雙腳踏入其中,隻覺得濕滑黏膩,若是走得快些,說不定還要摔倒。
小貴子也是第一次來,四周打量,心中暗道果然是鬼地方,平常人等誰會來?
眼神不自覺地掃向虞涼月的後背,隻心道佩服。
尋常女子見到這裡邊兒,早就嚇破了膽子,但虞涼月呢?
步子不急不緩,神色沉穩,絲毫不為周遭的變化而有任何的變化。
那樣纖細柔弱的背影,莫名地給人強烈的安全感。
路不算長,很快領頭的人就在一間牢房門口停了下來。
虞涼月抬眼望去,幾乎有些認不出麵前的女子來。
她蓬頭垢麵,頭發散亂,身上的衣服布滿了斑斑血跡,衣服也碎成一塊塊兒的。
像是一塊兒爛到不能更爛的抹布,就這麼隨意地搭在身上。
露出的肌膚沒有一塊兒的完好的,手臂上都是鞭打留下的紅腫痕跡,傷口已經開始潰爛,裡頭隱約可見白色蠕動的東西,若是不及時治療,恐怕以後更大的痛苦還會再後頭。
小貴子看清楚那些血肉裡的蠕動的白色後,當即快步走出牢房,隔了一會兒聽到一聲“哇.......”的嘔吐聲兒。
“這......我們這兒地方就是這樣的,奴才們見慣了還好,但貴人你哪裡能見這些東西......”
帶路的人說了一大堆,隻見虞涼月神色淡然,居然一絲波動都無,咽了口口水,把剩下的話都噎在了喉嚨裡。
嗯,這位除外。
帶來了人,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領頭的人就出去了。
小貴子在不遠處守著,牢房內就虞涼月,青柳,還有吊著的綠藍。
或許是聽到了動靜,鎖鏈輕輕晃動,綠藍的眼睛顫了顫,緩緩睜開。
她已經沒有力氣了,這幾日,她基本沒有吃任何東西,水和一點點粥,都是為了讓她不至於死掉,刑法一遍又一遍,她始終不肯說。
但這些早就超出了她心裡的負荷,和能忍耐的極限了。
但在睜眼看到虞涼月的這一刻,她眼球劇烈收縮,活像一個猙獰惡鬼,“虞涼月!!你害我到如此境地,你還來做什麼。”
“我害你?”虞涼月在青柳搬來的椅子上坐下,嘴角勾起一抹笑,“難不成我直接束手就擒,被你誣陷致死?”
“事到如今,這裡又沒有旁人,到底是不是誣陷,你比我清楚!”
“你如此介意這件事兒,證明,我猜測得不錯。”她站起身,猛然走近幾步,壓低了聲音,帶了幾分戲謔,“你難不成,是愛慕秦牧?”
綠藍怔愣住了,幾秒後才反駁,“我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奴婢,哪裡敢喜歡五皇子那等人物。”
“是呀,你不敢,所以你便偷偷喜歡。”她摸了摸下巴,壞笑,“大家都以為,你偷五皇子的東西,是因為惦記錢財,想以此換來銀子,但據說那些東西都是私人物件兒,本宮就猜測,或許真相遠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
“什麼人會收集一個已經過世之人的私人物件兒呢?那就是心愛之人。”
綠藍的眼神驟變,虞涼月笑得更加放肆,“本宮沒有猜錯,你對我的恨意,願意幫助他們來陷害本宮,一部分是源自於,你的嫉妒,剩下的一部分嘛,則是被人所威脅。”
被戳穿,綠藍也不陰霾了,眼神惡狠狠地看向她,“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