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裝作為難的開口，“妹子，哥哥知道你本事大，憑你的本事兒，現在定然過得不錯，這是你的造化。看著你好，我們也就放心了，總好過留在家裡，跟我們一起吃苦來得好。這年頭難啊，要吃飽飯填飽肚子更難，爹娘這些年辛苦，但光靠著種地攢不下銀子，你哥哥我.....也是個沒出息的，這些年沒讓爹娘沾沾光，過上好日子就算了，還............”
張大說著，重重歎息一聲兒。
張氏頓覺不好，忙伸手去拍了一把他，“好好的突然說這些做什麼，今日難得見到你妹妹....”
“娘！”張大突然喊道：“我也知道我不該說，但我這不是看到妹妹高興嘛，你不讓說，我不說就是。”
看著兒子，張氏氣不打一處來，她怎麼會不知道這個兒子打著什麼主意。
青柳看了兩人一眼，小聲道：“娘，哥哥，有什麼事兒，不妨說出來，大家一起商量商量，或許，或許我能幫上什麼。”
張氏忙搖頭，“沒事兒，沒事兒，家裡好好的，能有什麼事兒，彆聽你大哥胡說八道的。”
“大哥，你實話告訴我，到底出什麼事兒了。”見娘親堅決不肯說，青柳隻能扭頭看向張大。
“妹妹，娘不讓我說，你還是彆知道了，反正就是一些破事兒，大不了，大不了哥哥我去做幾年苦力，雖然累一點兒，危險一點兒，但總能熬出頭的，就是我們兄妹剛剛相認，或許往後大哥不能陪著你了，但有你看著爹娘，大哥心裡也安心。”
張氏眼圈兒一紅，錘了大兒子肩頭一下，“哎喲，你個糟心的貨，你讓我，讓我可怎麼活呀。”
“兒子不孝，這些年地裡的賦稅好不容易少了些，日子想著能寬鬆些，沒想到，沒想到這老天不要我們活，一滴雨不落，硬生生要把我們這些老百姓給苦死，我也是想著，若是能賺到一筆銀子，爹娘也不需要這麼辛苦，我也是心疼爹娘不是....沒想到，銀子沒賺到，反而賠了這麼多，但娘你放心，兒子就算是死在外邊兒，也會把銀子還上的.......”
張氏見兒子這麼說，也跟著抹眼淚。
“大哥，你是欠了銀子了？欠了多少。”青柳總算的聽懂了，急切地詢問。
張大抿抿乾裂的嘴唇，麵色訕訕，“一百兩。”
青柳鬆了一口氣，一百兩屬實不少，但得虧主子出宮前給了她一百兩銀票，這錢她倒是能填上。
“結果這黑心的賭坊，這才半個月的功夫，就要多要我利息三十兩，現在總共是一百三十兩....”
張大的聲音越來越小。
“一百三十兩！”張氏尖叫，臉色發白，人往後仰，眼瞧著就要暈過去。
張大連忙伸手扶住，“娘，娘你怎麼了，你彆嚇兒子啊，兒子錯了，兒子再也不賭了，你醒醒啊。”
青柳這些年跟仲絲學了些醫術，對著張氏又是掐人中，又是揉手上的穴位，總算是讓張氏暫時緩過來了。
但瞧著她臉色煞白，這些年勞作辛苦，早就熬乾了心血，身子虧空的厲害。
青柳心疼不已，為了寬娘親的心，勸慰道：“娘，這些年我攢了些銀子，不夠的，我回頭去找主家看能不能提前支一些，您彆急。”
“小柳兒，娘的小柳兒，當年，當年家裡實在是窮，養不活，隻能把你賣了，剛認回來，你就要為這個家出錢出力，是家裡對不住你，對不住你呀。”張氏抽噎著，一句話斷斷續續得好幾次上不來氣兒。
青柳跟張氏抱作一團，哭得好不厲害。
一側的張大聞言眼中閃過喜色。